杨先生和朱先生略一讨论,便同意了陆先生的提议,临时加考一场。
天色刚刚发黑,刚下课的人疲累不堪地经过,听说端秀营难得有人敢越级挑战考试,很多屡试不第的人都涌过来看热闹。
“第一天就想升四级,一次考四门,莫不是疯了?”
“我考了三年都才二级,看他们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能过我名字倒过来写。”
门外的学生越来越多,平时无人问津的考场霎时间灯火辉煌,人影绰绰,发灰的门槛被人踩来踩去,注视两人的目光充满了嘲笑和讽刺。
一个个交头接耳,赌着两人一场都考不过。
霍从心摇了摇头: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啊!
别说三位老师,哪怕三百位老师都不是贺兰英的对手。
皇族子女,启蒙便皆是圣贤大儒,这些连科举都未必能考过的穷酸断袖,论其才能,恐怕连指点贺兰英的机会都没有。
贺兰英就是一个天之骄子,从小到大不管学什么做什么都几乎能做到最好,碾压他人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霍从心唯恐贺兰英恃才傲物,把他们打击得体无完肤,万一自惭形秽之下不让他们留在断袖营就麻烦了。
只能凑过去耳语:“表弟,手下留情,我们现在可是“无依无靠”啊……”
贺兰英顿了一下,耳朵一痒,刚抬起抚琴的手指‘咣’的一下,发出一抹刺耳的噪音。
听得周遭的人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难听死了,下台……”
“比我还差,今年考试不用垫底了……”
“长得丑就算了,还出来丢人现眼……”嫌弃的声音起此彼伏,纷纷讥讽地叫嚷着让贺兰英退出考试。
贺兰英神色未变,半张的薄唇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
修长的手指在不停颤动的琴弦上轻抹慢捻。琴音如同画卷般在众人面前展开,如春日初升的骄阳安抚着嘈杂纷乱的人心。就连五音不全的霍从心,虽然听不懂这些高雅音乐,但她可以从周围的老师学生神情中看出一丝陶醉。
霍从心奇异的感到一股别扭之情,这不是她第一次听贺兰英弹琴。
可不知道为何,想起这周遭人中有一个人将会是贺兰英的断袖对象,她就像身子长了虱子,越听越不自在。
只能清咳了几声,提醒贺兰英见好就收。
贺兰英默契十足的弹错几个音,便停了下来。
琴室想起了纷纷赞扬声,山羊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贺兰英坐在席位上,不顾旁人的反应,径直走到一方书案上,拿起笔就落画。
短短几笔,一个张牙舞爪的白色小猫就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其中功底技法,又岂是愚钝之人能够看透的。
霍从心嘴角微抽,看着贺兰英一脸笑意地在画上题字“戏猫”二字,虽然不是他惯用的行书,但凭这两个字就已经足够让那几位老师称赞许久了!
至于棋嘛,霍从心实在看不懂弯弯绕绕地棋局,只知道山羊胡子还没比完就一脸菜色,而贺兰英却神色平静地收起棋子,感谢老师手下留情,两人和局收场。
短短不到三炷香时间,贺兰英已经将八级收入囊中。
“我就说人不可貌相,这位步旅步公子果然是天纵奇才……”
“都是断袖,怎么人家这么厉害……”
“看他的气度,该不会是什么书香门第吧?”
“要真是这种出身,还用得着来断袖营求几个琴师画师的名额?”
“说不定他就是那些权贵圈养的……”猥琐的笑声在人群中几不可闻,霍从心还是皱眉望了过去,记下几个人的面孔。
三位老师赞扬的声音刚落,贺兰英的蓝色身影迅速被人潮淹没,他稍稍退后,拉开和其他人的距离,站到了琴桌后面,所有人只能隔着一张琴桌对着贺兰英的土豆脸感慨,如此惊艳绝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