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尺与蹴鞠同时掉地。
风砚驰心中一喜,挣脱开蓝鸢的束缚,跑过去将蹴鞠捡起,如获至宝。
危险却在逼近,他头上的花灯摇摇欲坠。
二房嫡长子风正令正好看到这一幕,一抹樱色的身影却抢在他前头,眼疾手快间将风砚驰扑倒,将他护在怀里。
“碰!”
一声巨响,风砚驰才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那盏花灯重重砸在地面上,后知后觉发现是白栀将他救下。
风砚驰虽躲过一劫,但是风父却没有打算放他一马。
二房嫡子生性顽劣,功课又极差。风父早已忍无可忍,他听闻白栀回将军府的第一天,那顽皮的逆子想用蹴鞠害人!
这次被风父逮到,如何都逃不过这一顿毒打。
他跪在宗祠里,受了父亲的罚,手掌心红肿不已。
风父用那把从先生处夺来的戒尺,狠狠打了他一顿。
夜里,他那位所谓的嫡姐命人给他送了膏药,还偷偷将鸡腿带了来。
今夜的清雅居很是清净。
蓝鸢从宗祠回来,与白栀说着风砚驰的事。
她笑道:“姑娘,那小顽皮看到鸡腿的模样有多好笑,哈撒子都快要掉下来了,偏偏口不对心说打死也不要吃姑娘带来的东西。”
“小顽皮,浅浅教训一下就好了。”白栀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卸掉脸上的伪装。
蓝鸢道:“可不是,小孩子家家的,最容易被忽悠收买了。”
说着又为白栀脱下云肩,想起清嫂的话,“姑娘,二姨娘十二月初会安排人上门,为府里的小姐公子新做衣裳。”
年关将至,京中大户人家都会为孩子们置办新衣。二房如今是欧阳燕做主,自然是她安排。
“今日姑姑与我说了。”白栀应道。
“需要奴婢去千丝阁为姑娘邀请绣娘来么?”蓝鸢当然不信欧阳氏会待自家姑娘有多好,“避免有些人暗暗作妖。”
白栀了然,“也行。”
“天上神仙府,人间宰相家……”
外头传来戏曲声,今晚是一曲《贵妃醉酒》。
声音从清雅居侧院的居所传出,风时薇今夜开了宴会。
绿萍走了进来,她喘着粗气,骂骂咧咧道:“大晚上的,侧院那小贱蹄子都不让人安睡了!”
小贱蹄子?
自从入了将军府,绿萍焦躁的性子被点燃一般,私下里唤风时薇小贱蹄子。
“怎么了?”蓝鸢为她送上一杯茶,明知故问道。
“我方才听到有人唱戏曲,便翻上墙头,侧院搭着一戏棚子,有人在台上唱戏,院子里坐了许多人。”绿萍自打嘴巴,又气鼓鼓道,“不曾想被小贱蹄子瞧见了,人前与我说,邀请姑娘前去听戏。”
白栀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眼里闪烁着精光,追问:“那你如何回复她?”
“奴婢说姑娘睡下了。”
蓝鸢,“听侧院的小丫鬟说,今夜薇姑娘居所里来了几位贵客。”
“噢。”白栀淡淡应了声。
所谓的贵客,是风时薇的同窗,其中一位是尚书府的公子严烨。
二房嫡女与严烨有婚约。
当一袭素白衣裙的白栀出现在清雅居侧院时,在场的人微愣。
前一秒,众人还在嘲笑这位嫡小姐,说她胆小怯懦,肯定不敢来。
谁曾想,她偏偏来了。
“阿姐来了,”风时薇笑着迎了上来,热情地拉着白栀落座,“今夜来的都是小薇的同窗好友,阿姐勿要拘谨才是。”
众人纷纷投来目光,看着前面那位身形瘦弱的女子。
她就是传言中粗鄙丑陋,养在乡下的嫡女,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素白的衣裙,披着鹅黄色的飞鸟云肩,长相平平,左眼角下那枚大黑痣很是抢眼。
云城女子以白为美,追求丰满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