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着的窟窿确实有些裂开,素有医心的采桑宁,下意识伸手想要看个仔细,左手被良人钳制的温度降到冰点。
采桑宁猛得缩回右手,回头看了良人一眼,把人给了参商,“快扶回去……扶回去!”
“你今晚还来吗?”惊蛰话虽是对采桑宁说的,目光却投向她身后,“他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么紧张。”
采桑宁虽是知道惊蛰是有意撩拨,可她却极其不喜,被人窥了心思,忍不住拳头警告:“要再多说一句,我不介意让你现在就倒下。”
惊蛰目的达到,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眯着眼举起双手向后退去,眉梢意犹未尽的笑意,让良人血脉贲张,若不是此时被采桑宁压制,定要上去,将那只触碰她的手臂给卸下来。
采桑宁无意间的钳制越发过重,良人的右手几乎断裂,咝的一声中才让她反应过来,望着他近乎扭曲的手腕,自责不已。
良人把她想要收回的手,反握他手心,采桑宁无奈,只得将双臂背在身后,良人反被禁锢,看似淡漠平静的脸,已是翻江倒海。
惊蛰离去,参商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摩拳擦掌,不知如何解释今日之事,担心自己会被立刻丢出幽天,碎念了一路。
“那妖仙狐到底是个何人?连鸟族掌令都找上门了,可怜见的赤铃,上哪摊着这么个主人,胆大又不乖,舅舅是要唤人来诛杀那鸟族掌令,能不能放过赤铃,将他留与我,不出百年,我就要入最后一次关雎,可能这次……”
提及关雎,让行路如风的人顿了顿身子,“你是该回去了,她该心急了。”
参商闷闷嘀咕:“提她做什么?”
惊蛰斜眼瞥过参商郁怅寡欢的脸,不由脚步放缓待参商跟上,想要说些什么终是无言。
突如其来的黑暗再次将惊蛰笼罩,丛露停歇的灵蝶似受影响,不安展动纤薄的双翅,想要远离他,惊蛰眼睁睁的看着灵蝶化露丛中,才收回手中的神力。
“神君你……”参商看着周遭灵蝶全都化露消失,以为是刚才说错了话,吓得跪在地上。
“神君别动怒,我不敢了,我是怕关雎之苦一人遁,找个人陪葬。”
此话一出,惊蛰便绷不住了,只觉心口的伤又发作了,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嘴角溢出丝丝黑血,再看参商一脸彷徨惊吓的样子,又是一口黑血喷出。
“舅舅……舅舅。”参商吓惨了,抱着神君虚弱的双腿,嗷嗷大哭。
“嚎什么,我还没死。”惊蛰怒火攻心,抓紧树皮,不让摇摇欲坠的身体被参商扯倒。
“一个关雎就把你吓成这样,历代琳琅神君要都是像你一样,还怎么护幽天一方。”
参商抹着泪眼嘟囔道:“哪里来的历代,月石上记载,上一个琳琅神君都消陨几十万年了,连神君您自己,都没见过第一任琳琅神君长得是何模样,提我做什么。”
惊蛰看着身下这个半大小子的个头已到肩,却还是一副摆脱不掉的孩子气,心哀又气结,“你想气死我。”
“不敢,不敢。”
见惊蛰气息缓和不少,参商赶紧殷勤勦说:“月石上还记载,数十几万年来只有您一人过了关雎,身献功成做了妖神,得以延续琳琅衍生,闪瞎了六界多少大仙的眼,说什么百年关雎,万年朝阳,这么难,我肯定过不了,有舅舅在,谁人敢犯。”
惊蛰酝酿一下,提气将这块傻大个踹开,“没用的东西,孤牙耳上哪给你找的爹,白瞎一身血。”
参商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晕头转向对着棵大树抚摸赔不是,“好舅舅,别气,孤牙耳不让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