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华饮食的法则里,“鲜”既在“五味”之内,又超越了“五味”。
虽说国人的味觉偏好有一定的地域差异,但是在吃水果这件事上,新鲜的水果,无疑更受青睐。
所以,为了采收最新鲜的荔枝,为了获得更丰厚的回报,一场与时间的竞赛就此拉开帷幕……
清晨四点多,天色才蒙蒙亮,第一缕阳光还在酝酿之时,陈旧的老屋已然亮起了数盏灯火,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洗漱,整装,厚重的木门从里面被拉开,“嘎吱~”
张浩挑着一副空箩筐走了出来。
“阿奶,你就不要去了,在家里做好早饭等我们回来吃。”
“嗯,我再把下厅收拾一下,等会好在这里分拣装筐。”
老人不肯闲着,总想让自己忙碌起来,这都习惯了,只要不跟着去山上折腾就行。
大娘、秀娥婶她们那些来帮忙的人还没到,但自家的事总归要积极上心一点,不能等帮工来了才开干。
于是张浩和张爸张妈连早餐都没吃,就挑着箩筐,搬着梯子去山上采收荔枝了。
山间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此时的荔枝还未经高温照射,饱饮清露,极为鲜甜,正是最佳采摘的时段。
除此之外等下午太阳落山之后,气温开始转凉之时,也是荔枝采收的时段。
如此早晚采果,才能维持住荔枝原本的风味,对增加荔枝的耐贮性也有很大的益处。
若是在白天烈日下采收的话,果皮容易变色,品质下降,严重影响卖相,而雨天或雨后采摘,果实又容易腐烂,不耐贮运。
所以说荔枝甜不甜,鲜不鲜,能否在市场上卖出好价格,全靠果农精明的算计和辛勤的双手!
“爸,妈,你们先别上树了,先在树下把那些容易摘的摘下来。”
“嗯,浩仔你看着点。”
天光乍破,视野还不够清晰,上树有点危险,张浩让老爸老妈在树下摘,他自己却拎着一个箩筐毫不受阻地“蹭蹭”爬到树上,去摘那些挂在高处的荔枝。
荔枝采收一般都是成簇折枝,直接照着果穗枝顶部的葫芦节折断就行,等挑回去再把叶子和枝处理一下,分拣去除病果、伤果、虫果、未成熟或过熟果等杂果后,才可以装筐打包运走。
张浩眼疾手快,站稳在树杈上,左右开弓,“咔嚓”声不断响起,原本空荡荡的箩筐很快就堆了个半高。
张爸张妈也在树下摘的不亦乐乎,顾不得露水沾湿了衣襟,因为现在的每一份辛苦劳作都代表着一份甘甜的回报。
半个小时不到,一家人就摘了满满当当的两箩筐荔枝。
而这时山下也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应该是振国叔和大伯他们两家起了个大早赶来帮忙了。
大娘放下从自家挑来的箩筐,说道:“哟,秀兰,你们都摘了那么多了。”
“我们也刚来摘没多久,阿嫂,秀娥,我们就别爬树了,让他们几个男的上树去摘吧。”
“没问题,婶子,树上的就交给我们了。”张朝文活动了下手脚,对树上的张浩说道:“耗子,咱们比比谁摘得快。”
“嗤,文哥别说你了,就是加上大军,我让你们一只手你们也摘不过我。”
“我勒个去,太嚣张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文哥,咱俩可不能让一只小耗子给小瞧了,干他丫的。”大军闻言立即咋呼起来。
“丫的,看来今天不拿出点实力来是不行了,大军,干他丫的。”
听到张浩挑衅之言,张朝文这位的斯文教师也瞬间变成了粗鄙农夫,招呼着大军麻溜地爬到树上开始摘荔枝。轻雾渐渐散去,朝霞映红了东方,幽静的荔枝林里响起了妇人们的谈笑声,小伙们的呼喝声,果山上顿时喧闹起来。
早起的鸟儿们也站在树枝上唧唧喳喳,好奇的看着正在荔枝林中忙碌的这些人,偶尔还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