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出殡那日,百姓夹道相送,白花花的纸钱铺满了京城主道。
“柳太师的女儿倒是深得民心呐。”茶楼之上,萧延手里端着白瓷杯子轻轻摇晃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身后侍卫似是听懂了他的话中之意,拱了拱手说:“殿下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萧延的确要仔细想想了,想起前两日太子妃灵堂那起火,他瞬间沉了眸子,望向窗外那长长的送葬队伍更是意味深长。
此时可并不是说出去的时机。
这么好的把柄,不好好利用,岂不是枉费了太子的一番苦心经营?
想到这些,他脸上的阴翳之色更甚,那笑中都带上了几分阴森森的气息,叫人毛骨悚然。
“不要轻举妄动,把嘴都闭紧了,若是让我在京中听到什么只言片语,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那透着狠毒之气的话刚落,身后侍卫却丝毫没有受之波动,似是早已习惯一般,微微拱了下手,应了声遵命。
外头街道上哭灵的声音愈来愈远,直至在城门外消失不见,只余留街上这就这未化的雪夹在着白花花的一片纸钱。
世事无常,当他还能这般悠闲坐在这儿品茶时,只能说他是好命的。
因着有陛下的宠爱,纵使自己再
怎么肆无忌惮无所事事,都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昱王殿下,就算有人想害自己,也是要考量一下的。
可这宠爱的表象之下,又藏着何等龌龊不堪之事?是谁要隐藏,又是谁那充满悔意的过往?
萧延定了定神色,脸上那一丝痞气也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到骨子里的模样。
“萧续那边如何了?”他突然问道。
“回殿下的话,公子那边倒是没出什么差错,不过沈大姑娘似乎是已经发现了。”
侍卫一语倒是叫他笑出了声,“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瞒着那个沈知书。”
提及沈知书的名字时,他眸中都闪着一丝别样的光,他音调悠扬,带着些别样的语气,“他倒是一心想着那女子了,就是假死之时都派心腹去保护她……啧啧啧……”
“之前居然没瞧出,他竟还是个情种。”
满是嘲讽之意的话,却叫他自己说着说着释怀了些,他把玩着手上的白瓷杯子,突然发觉,自己倒像是个局外人一般。
不过那沈知书的确不似普通女子,配他倒也算合适。
想着,他一仰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随机一副了然之色,“萧续那边不用管他了,只是叫人盯着就是,有事随时来报,另外沈知书
那边……可以叫人撤回来了,不必再盯着了。”
“是!属下遵命!”
他是打算放开手叫萧续来做了,他也该回那座宫殿瞧瞧的,去看他那个疯魔一般母妃和虚伪表面的父皇。
…
萧续回去时还坐着那轮椅,众人一通好送,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是将带着笑意将人送上了马车。
他倒好,外人面前就倚着那轮椅,一副自己丝毫动弹不得的样子,演萧延演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无比相像,可以说除了沈知书几乎没有一人看出来他不是真正的,就连太子也如此。
可偏偏外人一走,他又瞬间恢复了那一副沉稳的模样,脸上没有痞气阴气,只余下静默沉寂。
“昱王殿下怎的上了臣女的马车?怕不是眼神也不大好,上错了吧?”沈知书没好气得说。
她身上已经褪下那白色素衣,不过月白色的衣裙依旧淡雅娴静,衬得整个人都透着一丝无法触及的冷漠。
萧续脸色沉了沉,面上那层面皮都快有些撑不住了,楚泽在外头听着里头的动静,驾着马车是丝毫不敢言语。
他现在算是又回到了沈知书身边,而且还是暴露了身份之后,他至今都没法忘记那日姑娘看自己冷冰冰的目光还有拆穿自己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