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心瞥了一眼坐定在那的沈知书,越看越是不顺眼,心中恨意滋生。
两人结怨,可不止是从寿山一事开始,从前京中便流传容湛与她的婚事,那般风姿绰约温文尔雅的容公子,怎会看上她?自那时起,自己便领着身边一众人有意针对她。
后来沈李两家在朝堂上各自为营,她们就注定只能站在对立面,不管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私心,她同沈知书永远都只能是仇敌。
可缘分当真是奇妙的东西,她们二人居然还要做妯娌。
想着,原本心里的不情愿,竟多了几分愉悦,看来入东宫也不全是坏处。
“沈知书,往后你见着我了,怕是要叫一句嫂嫂了。”她嘴角噙着笑,话里的笃定,似是她已经成了太子妃一般。
就是要压她一头,想着往后见面沈知书对自己卑躬屈膝行礼问安的模样,心里就格外畅快。
沈知书眉尾轻挑,那目光似是在看痴儿一样,“嫂嫂吗?我倒是不知,宫里侧妃的规矩也是如此,是我疏忽了,回去还是要将宫规再学习一遍才是。”
嘴上说着疏忽,面上却半点没有说错话的样子。
李薇心怔住,面上笑意有些皲裂,侧妃的字眼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底。
“你胡说什么!”她面上有些狰狞,拔高了音量质问道,“我堂堂
尚书府嫡女,入了东宫便只能是太子妃!”
音量很高,便是站在院子里的侍从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就见身旁丫环面露惊恐,忙跪到了地上,颤颤巍巍喊了句,“姑娘。”
一时间,屋内针落可闻,看着面前沈知书含着笑的面容,和探究打量的目光,李薇心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了话。
还是句大逆不道的话。
“太子妃吗?”沈知书音调婉转,却像是一道催命符。
李薇心一哽,忙躲开目光,“我,我方才说错了。”
她倒是没想到,李尚书的狼子野心,竟也告知了自己女儿,只是不想,李薇心是个不成器的,不过两句话就透了底,将太子妃的意图明晃晃告知。
沈知书垂眸不语,没有去接她的话,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来,这事儿该如何利用才不费李姑娘告知之险。
正当此时,萧续进了院子,眼见着李薇心的目光已经移了过去,沈知书突然站起身,挡在了两人中间。
眸光淡淡,却带着不容反驳之色,“歉礼贺礼已经送到,时间不早了,我便不多叨扰了。”说罢,微微颔首示意,随即转身往出走。
李薇心哪里肯罢休,顺着她的步子就跟了出来,只是还未开口,便瞧见已经走出去的人又忽然转身看了过来。
“对了,忘记祝贺李姑娘
新婚之喜了,望李姑娘可以,得偿所愿。”
最后几个字似是有意将尾音拖得极长,就见李薇心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更是阴沉,可偏偏又说不上话,只能独自憋闷。
走时,脚下不敢有半点停留,毕竟是在李府,若真出了什么岔子,单凭他们几人可应付不来。
“可寻着你要的东西了?”
萧续嗓音沉闷,轻声应了句,“嗯。”
沈知书不由松了口气,至少今日是有收获的,且是一箭双雕,那便是不虚此行了。
入了冬的天气,连风都带着刺骨的凉意,刮在脸上生疼,身上的斗篷堪堪挡住冷风,却在走动时惹风灌了进来。
手脚不知何时起变得冰凉,像是浸在冷水了泡过一样。
萧续从另一处先行离开去驾马车,沈知书主仆二人却在刚出李府时,迎面便瞧见了李府的马车回来。
刚从宫中回来的李尚书见着她那一瞬,精明的眸中晃过一丝诧异,很快又被谨慎取而代之。
“沈大姑娘今日登门所为何事?”
沈知书微微施礼,面上带着得体的笑意,做足了世家贵女的做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