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书心头闷着气，却不敢发作，若非昨日偷听了他的墙角，方才自己才不会妥协。
他分明就是担心自己会将事情泄露出去，才硬要跟着。
她手里攥着帕子，面上一如往常般平静，但那双眸子却蕴着怒气，坐在马车上微微侧面，透过那小窗正好能瞧见萧续那张脸。
阳光正明媚，照在他的脸上，似是驱走了几分冰冷，不知是不是错觉，自己竟从他那瞧出了几分暖意。
想法实在荒谬，沈知书摇了摇头，转过头不去看他，沉默片刻后，又直接将小窗关上。
眼不见为净。
这突然关上的小窗，声音震得萧续蹙着眉，他面色稍冷，有些不悦，朝里望了一眼，视线却被小窗挡了个严严实实。
沈府的马车晃晃悠悠从主街过去，行人避让两旁，却在马车走远后又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有说有笑谈论起来。
那话题无非都是沈家如今如何飞黄腾达，沈家女的那些辉煌事迹。
沈家在京中虽说有几家铺子，但到底是武将之家，又是从邵阳老家那处发家，所以手中资产到底比不上那些京中世家。
不过那几处铺子都处在黄金地段，每年营收
倒也不错。
“大姑娘，这些账本便是年初至今的，您若要看，叫人直接来取便是，还劳您专程来一趟。”首饰铺子的掌柜颇为恭敬，但那双眼睛却悄悄打量着她。
沈知书坐在柜前，没理会他那目光，自顾自翻看着手中有些旧的账本，指尖划过纸张上的墨迹，又捻着纸页搓了两下，眼下却微微愣住，不禁皱起了眉头，眸中多了几分凉意。
合上的账本被拍在了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掌柜见状心里没由的咯噔一下，攥紧的双手发着虚汗，腰又弯了几分。
沈知书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专程来一趟，才知晓会有何等收获。”
“是是是，大姑娘说的是。”掌柜的没敢抬眼瞧她，也没听懂其中之意，只是附和着点头。
这边正说着，里头似是发生了争执，尖利的声音传出，引得门口路人都忍不住朝里头瞄上几眼。
“何事？”沈知书皱着眉，声音里带着几分凉意。
绿萝匆匆走到跟前，“姑娘，好像是李家姑娘跟伙计起了冲突，伙计将人推搡了一下，便吵起来了。”
“李家姑娘？”李薇心？
李家人居然来沈家铺子，怕是
另有所图。
她站起身，抻了抻裙摆，“去瞧瞧。”
一旁的掌柜见状，似是松了口气，眉眼都染上几分笑意，眼巴巴盯着桌上那账本，摩拳擦掌。
不曾想，沈知书还未走出去两步忽然顿住，转身给一旁的绿萝试了个眼色。
就瞧见绿萝回身将桌上那账本一把捞过抱在了怀里，还吹鼻子瞪眼得瞥了一眼掌柜。
掌柜望着空空如也的桌面，愣在原地。
里头的争吵生越发大，却只听见了女子尖利的骂声。
“这便是你们艺宝斋？以次充好便罢，还推搡客人，本姑娘瞧着，你们是不想开了。”
李薇心话里透着嚣张，仿佛她一句话，艺宝斋便开不下去了一般。
几步之距，沈知书略作思索，瞧李薇心这架势，分明是拿了李家的意思，便是与沈家撕破脸也觉无妨。
不过，李薇心是李家嫡女又颇受李尚书李夫人疼爱，从她身上着手调查云家之事，应当更有利些，也不必再将李殊拖进这趟子浑水里。
沈家对上李家，在查当年云家之事上或许能寻到更多破绽，无论是于萧续还是沈家而言，都是好事，云家之事查明，应当就不会重蹈上
一世覆辙。
如此，倒是一个突破口。
心里头的纠结，叫沈知书手指默默攥紧了帕子，白皙的手上多了几道红印。
“你不必纠结，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