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怎会如此?”
容湛惊坐起,却在看到身旁还昏睡着的男人时,恨不得自己方才未醒,厌恶,恶心,呕吐之感涌上心头,眼中是止不住的杀意。
曾经那双持笔执扇的手,此时已经按在了那人的脖颈处,名满京都温润如玉的容公子如今一身杀气,叫旁人惊得止住了呼吸。
容大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又举了起来,“你个逆子!老夫,老夫打死你!”
他是万万没想到,容湛居然当着太子与京中权贵的面起了杀心。
计划毁了,容家也要毁了,若打死容湛能平太子之怒,容大人怕是在所不惜。
容湛猛得回神,心中仅存的一丝理智叫他突然想到了
什么,他起身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方才的眼中的杀气化为乌有,恢复了平常。
“太子殿下,父亲,是有人害我!望太子殿下还我公道!”
容湛字字泣血,短短几字便让众人听出其中委屈,即使在这般境地,骨子里依旧藏着几分傲气,倒是让在场诸位夫人忍不住侧目。
“装可怜,姑娘,这容公子段会用这样的伎俩,当真可气。”绿萝最是见不管容湛这幅模样的,也是没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沈知书微微颔首,饶是一幅看戏的模样。
这容湛着实让自己一次次刮目相看,掉包虎符、与人私会、设计陷害,他到底还做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
如今想想,上一世萧续将他分尸解体的确没冤枉了他。
太子转动着手里的白玉扳指,一下一下看似无意,却藏着他满眼冷意,他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容湛,心里对容家早有了盘算,“哦?何人要害你?”
“沈家,沈知书。”
一语掷地,满座寂然。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寻起沈知书来。
绿萝闻言气愤不已,一副要撸起袖子上前与容湛对峙个高低的架势,反观沈知书,脸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这微微勾起的唇只叫人看出冷意与毛骨悚然。
这容湛,是要破釜沉舟,反咬自己一口了。
动静闹得这样大,太子怎会没注意到沈知书
,只是他似乎并没有叫人上前问话的意思。
太子薄唇轻启,语调夹杂着些许玩味,“容公子可知,污蔑沈家,沈家嫡女,未来昱王妃是何下场?”
容湛直愣愣跪在那,挺直的脊背倒是平增几分坚韧不屈的意思,只是那一双隐在袖子之下的双手早已紧紧握住,压抑着内心的暴戾。
“太子殿下明查!沈大姑娘托仆人将我请来,说有要事要同我讲,我念在与其旧时相识,便匆匆离席来此,谁知刚一进屋便被人打晕了过去,直到方才刚醒。”
真有意思,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容湛这张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忽的想
起方才门口仆人的话,心里一时间竟有些信了容湛的鬼话。
“将人打晕?沈大姑娘似乎的确有这实力。”太子毫无掩饰得看向沈知书,话里带着些嘲讽。
太子这话的引导意味是恨不得直接告诉众人,是她沈知书打晕的容湛。
沈知书迎上太子的目光,眸光微闪,冰冷如霜,却没有一丝胆怯。
沈知书,当真有意思。
太子心中莫名对其又平添几分兴趣。
此时,沈知书端着身子,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步一步满是沈家嫡女的姿态,叫人有些移不开眼。
只见她微微施礼,不卑不亢立在那,朱唇轻启,开口道:“望太子殿下明察秋毫,还臣女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