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鸮在天空上盘旋,好似在寻找某个人的身影。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冬荷和廖熊胆带着兵家从清河村赶来。
冬荷小妮子总感觉心里堵得慌,没有来的恐惧,直觉告诉她好像要出事。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当他们推测出卜特兀耳的逃跑路线,从山林间道路抵达那片被烧得焦黑满是沟壑的大地时,看到极为骇人的一幕。
地上躺着一具没了生气的红袍尸体,鲜血凝固干涸。
卜特兀耳满身猩红被一人拖拽着,朝这边挪动。
而拖拽的那人,更为恐怖慑人。
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皮肤,露出下面满是灼烧痕迹血肉。
除去腰间所剩的衣衫布料,身体其他部位的衣服,几乎全都与烧伤的血肉黏在一起。
那人的五感吗模糊,一对双眼好似镶嵌在眼眶当中,圆滚滚的眼球没了眼皮的遮盖,露出大面积的眼白,整个脑袋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骷髅。
他的头发也消失不见,只剩下几缕贴在血肉上。
瞧见这一幕的兵家,皆是猛抽一口冷气,浑身战栗。
“他……他是谁?”
“姑爷呢?”
“咱家姑爷呢!!”
廖熊胆心底生出一个极其不妙的想法,连忙翻身下马,怒喝一声:
“随军医师!”
“医师,快!”
一个中年医师下马后,快步跑来,当他看到那血淋淋没了人模样的身影,也是满脸的惊愕无无措。
每逢战事,他见过太多手上的兵家,断手断脚,甚至脏器都会散落一地。
可眼前这人的伤势,远比那些更加令人恐惧。
“廖将军……这……这是……”
廖熊胆心中也是一阵畏惧与惊恐,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地上的断刃,仔细一瞧发现那竟然是姑爷的佩刀过河卒,这个大汉瞬间泪崩,就要上前,带着哭腔道:
“姑爷……”
然而冬荷已经冲出去,泪水从眼角飘飞:
“姑爷!”
她跌跌撞撞地跑上前,看到昔日俊朗英武的心爱之人,此刻连人模样都没了,剧烈的心痛让她感觉呼吸都困难。
怎么受如此重的伤啊。
姑爷你为什么这么拼命。
冬荷下意识伸出双臂,想要露出心爱的男人,可对方那没了皮肤的体表,根本不能随意触碰,那上面的裂痕还在隐约渗血。
陈斯年想要笑笑,可是连嘴唇都没了的他,根本做不出这个动作,只能叹息一声道:
“抱歉,冬荷,让你担心了。”
“我现在这副模样,一定很吓人。”
冬荷疯狂地摇头。
陈斯年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将手中拎着的半死不活的卜特兀耳丢到廖熊胆的脚前:
“绑在马后拖着,去清河村。”
廖熊胆强忍着眼泪,抱拳道:
“遵命!”
紧接着,他对身后的兵家下令:
“备车。”
“快,备车。”
兵家也是一脸的担心,连忙回话:
“将军,我们此番来,没有车驾啊。”
“最近的,也是在清河村。”
冬荷闻言,心疼地看着陈斯年:
“姑爷,我背您回去!”
陈斯年摇头,苦涩道:
“别。”
“我现在身体,不敢和任何东西接触,就是衣服都能把我给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