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烧过的火炕温度已经下去,房间的炉子还没有升起来,窗户上满是霜花,父亲的胡子也是会结霜。
那些贫穷且痛苦的日子,陈斯年一点都不喜欢。
他向来讨厌一些人主张忆苦思甜。
每次听到这些言论,他甚至想给对方来一拳。
贫穷与苦难,是因为无法避免,不得不面对。
绝不能成为所谓成功的必经之路。
如果能避免,谁会没事自讨苦吃?
“姑爷在想什么?”
“我们不赶路了?在这休整吗?”
廖熊胆见陈斯年身下的战马逐渐放缓速度,甚至最后停下来,陈斯年本人还一直望着那些忙着秋收的百姓,目不转睛,就好像他曾经也在田间生活。
后者闻声,从思绪与回忆中抽身,摇了摇头,收敛情绪:
“走吧。”
“已经耽误了一晚上。”
昨天从御马城出来,两个人担心对面会追杀过来,窜出三十里后寻得一处树林便下马歇息。
夜晚赶路,就是人能扛得住,马匹也扛不住。
廖熊胆感觉姑爷今日有些沉闷,便没有多嘴,老老实实地跟在他后面。
二人继续骑马向前,速度并不快。
有农忙的地方就会有水源。
不多时,两个人来到附近的小河,开始饮马。
陈斯年拿出纳戒中的舆图,皱眉观察,思考回去的路线。
他们完全可以走宽敞的官道。
这个时间段,韦刀不曾追来,那之后的路程中,也不会有人追来。
可直觉告诉陈斯年,这次的旅途,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就算不是韦刀,也会有其他什么张刀李刀跳出来劫道。
陈斯年不怎么相信直觉,但他的直觉又向来很准。
就好比现在,马儿在河边饮水。
记得每一次,他在途中歇息,尤其是靠近水源的地方,总会遭到袭击。
所以……
快点赶路吧。
正想着,陈斯年就听到一声惨叫。
不是人发出的,是马。
他立刻将舆图收入纳戒,同时转头朝河边看去。
两匹上等战马,凭空爆开。
血肉模糊,肉块纷飞,顺着河水冲到下游。
刚结束放水的廖熊胆从一边走出,甚至还没把裤子系好,看爆开的战马,感觉心都在滴血。
没心思多关注马匹,他没忘记自己的首要任务,朝侧面就叫喊一声:
“姑爷!”
陈斯年淡定地看他一眼:
“我没事。”
廖熊胆一边把绑在裤腰上的系带系好,一边朝这边快步走来,拎起长枪,皱眉警惕道:
“姑爷,看来我们被盯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
陈斯年也不确定是何时被盯上:
“但可以确定的是,对面抱着杀心来着,毕竟他们先杀了马匹,不打算让我们逃走。”
真要是比速度,陈斯年可能还真就不怕对面。
毕竟他一直都在修炼焚步身法,而且他早就领悟御空而行,或者说踏火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