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笼寒水月笼沙。
江面上开始升腾起薄雾,好一层轻纱覆盖在江水上。
夜空上的圆月倒映在水中,给寡淡的轻纱增加点缀。
画舫的船只渐渐离开岸边,朝着宁静的湖心驶去。
五颜六色的灯笼与萤火石下映衬的屏风,同时升起,将画舫照射得好似戏台子,各种角色轮番上阵。
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清脆悦耳的乐器弹奏起。
客官们喧嚣着,开怀畅饮着。
而与这一切都格格不入的二人,已经几个箭步跃上阁楼三层。
陈斯年带着魏淼,找到之前账房先生和画舫老板所在的那个房间的窗户边。
通过窗户,俩人瞧见了里面被窗棂分割的画面。
那绰号五爷的白发老头,嘴角有一颗黑痣,随着他说话时嘴巴开合,那颗黑痣也一跳一跳的。
啪!
厚厚的账本被摔在桌面上。
五爷气得头发都要炸开,怒斥道:
“告诉我,怎么回事?”
“这个月进账的银子就这么点?”
“那个沈宏,今天怎么没来?”
腰间挂着黑珠子大算盘的账房,头戴一顶布帽子,有些为难地说道:
“五爷,沈大人他一般只有一三五的单日子来。”
“至于这个月进账……”
五爷没有什么好脾气,不耐烦地打断道:
“我当然知道他单日子来。”
“你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告诉他?咱们这里新来了几个兔爷,保证他满意。”
账房立刻点头,拍着胸脯道:
“说了,小的让人去他传话了。”
“可他却没有什么表示,说最近公事缠身,走不开。”
五爷一听,又火了:
“扯淡!”
“放屁!”
“那个沈宏,一定有什么猫腻。”
“自打传出布政使被那个什么姑爷给气抽了,他和咱们就越来越远了。”
“这小子,肯定知道什么事。”
“明天设宴,让他过来,我亲自探探口风。”
“我倒是要瞧瞧,上头是什么意思。”
“一个布政使抽了,还能连带我们也遭殃?”
“没了吴天,我们还有吴狄。”
窗外陈斯年安静地听着,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一个小小的画舫,竟然把整个吴家都牵扯进来了。
有意思。
窗户那边,账房已经在五爷的咒骂声中,欠身离开。
陈斯年见状,连忙从旁边一个空着的客房窗户翻入,冬荷紧随其后。
与带着湿润的清凉夜晚不同,画舫内带着一股燥热,让人心情不由得浮动。
陈斯年走到门口,轻轻拉开门,透过缝隙瞧见账房先生的背影,正朝二楼走去。
“冬荷,从现在开始,跟紧我。”
叮嘱一声,陈斯年就连忙走出客房,轻手轻脚但也自然大方地顺着账房走过的路线走去。
冬荷微微颔首,一言不发,时刻紧盯周围。
抵达二楼,陈斯年瞧见账房在一间豪华客房的门口停下。
没等他敲门,房门自动拉开,一个身材丰腴甚至显得有些肥硕的歌女将账房一把搂入怀中。
陈斯年瞧见,皱其眉头。
这账房先生,也好这一口?
还真是自产自销。
“姑爷,小心,刚才那个女人……不对劲。”
冬荷忽然警惕起来。
陈斯年侧目,有些纳闷:
“怎么个不对劲?”
“不知……反正我就是感觉她不对……不是寻常人……”
陈斯年不由得思忖起来:
冬荷能感觉到不对劲,我却感觉不到?
为什么?
可能是自己修炼时间太短,实战次数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