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年和冬荷在满月楼的二层,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肩上打着白粗布的店小二连忙热情上前招呼点菜。
忙活一阵下来,陈斯年抬眼却发现周围不少目光全都看过来。
他下意识地还以为自己这个姑爷太出名。
但仔细一想,哪怕结婚那日有很多人来访,也不可能谁都记得他。
或许只是人们比较好奇?
但实际上,周遭的人一边观察一边私底下议论:
“李兄,此人穿着打扮不凡,不知又是哪家纨绔公子哥来此装读书人!”
“诶,贤弟,莫要这般想,我辈读书人,不能目中无人不是?倘若对方真胸无点墨,坐不了一会儿也就会离开。”
“也对,不过李兄,我听说今天吴公子可是会来的。”
“不错,吴公子这人极其好爽,若是你我斟酌几句,得其赏识,还有望与那位布政使搭上话呢。”
另外一边看上去是富家弟子聚在一处,也暗自谈论道:
“那小子是谁啊,长得白白净净,不会是画舫里出来的兔爷吧?”
“哈哈哈,没准,不知道这样的人来满月楼作甚,难不成也会吟诗作对。”
“先不管他,旁边那小姑娘倒是模样俊俏,本少相当中意。”
“不过,我看那书生怎么有点像传闻中的镇北王二姑爷啊。”
“拉倒吧,人家会来满月楼和咱们一起吃饭?别逗了。”
众人议论纷纷,时不时地瞥一眼陈斯年。
后者一脸的无所谓,等待着美食上桌,期间还和冬荷说道:
“你也坐啊,别傻站着。”
冬荷抬手理顺耳边的碎发:
“姑爷,我能和你同桌而食?”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一起出来,我坐在这吃,你看着?赶快坐。”
“哦……好……谢姑爷。”
“谢个屁,别墨迹了。”
两个人相对而坐。
陈斯年注意到二楼的正对顾客们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大白纸,其上写着一个大大地“菊”字。
陈斯年低声好奇地问道:
“冬荷,这‘菊’字是什么意思?”
冬荷秀美颦蹙,下意识就要说,你连这都不知道?
但想了下他是刚盛天才半月,便耐着性子解释道:
“回姑爷。”
“此乃满月楼的规矩。”
“每月在此挂字画,供在此用食的读书人们吟诗作对。”
“因为当年那位状元郎在此歇脚,题诗一首,惊艳四座,满月楼也就此名声大作,不少外地人也慕名前来。”
“满月楼更是成了北三省读书人的圣地。”
“若能在此传出佳作,便能在整个大虞得名,考取功名时也有诸多便宜。”
陈斯年点了点头,瞧着周围抓耳挠腮的年轻男女们,瞬间明白了。
满月楼的规矩,就是给读书人一个装杯的机会!
哦不对,读书人那不叫装杯,叫人前显圣。
有点意思。
“可冬荷,这‘菊’字可太好作诗了,过于简单,为何不换一个难点的?”
冬荷瞧着一脸轻松和纳闷的陈斯年,嘴巴微微张开,压低声音:
“姑爷,您莫要这么说,会被士子们取笑的……”
果不其然。
陈斯年的话招来了周围人的白眼。
“和,李兄,果然这就是货真价实的草包,不学无术,目不识丁。”
“唉,这关于菊花的诗句,我们可是想了半月有余,哪怕借鉴前人之成果,也不能写出一句,这位兄台,过于轻狂了。”
“甭搭理他,这种人除了有点钱,什么都不是。”
“看他一副富家读书人的模样,没想到竟然说出这般狂妄的话,呵,可笑至极!”
“简直丢尽了我辈读书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