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全脸上一怔。
他似乎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在黄州地界,竟然有人能当着他的面,说要给他买命钱。
“大人说笑了,傅某人似乎并没有得罪过大人,何来买命钱一说?”
“我一个小小的镇抚司都指挥使,哪敢随随便便与你开玩笑。你一个小小的下人都敢跟我使脸色,傅老爷自然不会将我放在心上。”
崔颢的话看似毫不在意,实则步步杀机。
镇抚司都指挥使,从四品。
傅全只见四品以上官职的人。
按照傅全的规矩,根本不用自己亲自接见。
可镇抚司都指挥使的官职实在太特殊了。
朝廷大员见了都浑身哆嗦的人,他一个小小的普通百姓哪敢摆什么架子?
果然崔颢的话一说完,傅全的浑身肥肉开始不受控制的飞舞。
油腻的脸上立刻浸满了细密的汗珠。
“大人说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哪有大人说的那么大排场,都是下人们以讹传讹,做不得数。”
“不一定吧。你家护院带着十几个人在我面前喊打喊杀,可一点没有什么忌讳。”
“下人打着我的名号出去招摇撞骗也是有的,大人不要介怀才是。大人请去屋中稍坐,我命人整治一桌上好的酒菜与大人赔罪可好?”
“那倒不必了。今日来就是为了取你性命而来,其他的一切免谈。”
傅全闻言满脸苦笑。
“大人,您就是想要小的性命,也要有罪名不是?不然有人问起,如何服众?”
“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如果有人问起,我自然会解释。即便官司打到圣上那里,我也不怕。”
傅全听完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你逼死那些贫苦农民的时候,可曾有人饶过他们的性命?你看你的宅院,比陛下的皇宫还大。你的下人在外人面前说你就是黄州的天。这何时在欣朝的土地上竟然出现了两块天,你这怕是要造反啊。”
造反的罪名要是坐实,不光傅全性命不保,他们家的老老少少怕也在劫难逃。
“小人唯一的愿望便是做个富家翁,从未有过造反谋逆的想法。京中的很多官员都是傅某的朋友,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崔颢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你一个黄州的平头百姓,怎么会跟京中的官员扯上关系。再要胡乱攀咬,我立刻就处决了你。”
“大人呐,这个时候我还怎敢胡说八道。我那都有记录。那些京官在黄州都有大量的土地,地契都在我的手上。”
“我不信,除非你拿给我看。”
“小人这就去取。”
傅全吃力的站了起来,然后像球一般的滚了回去。
崔颢看着傅全臃肿的身躯,脸上满是厌恶。
“一会儿拿到地契,我们还将傅全处决么?”
“吓唬吓唬他,等我回京禀明圣上,再用国法处置他。他活着比死了有用。”
片刻过后,傅全连滚带爬的赶了回来。
“大…大人。地契,所有的地契…都在这里。”
崔颢拿在手里看也不看的揣在怀里。
“今日先饶你不死。以后老老实实的待在黄州。我有十几个手下都在这里,若是发现你再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即刻就处决了你。”
傅全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大人放心,小人不敢,小人再不敢了。那地契……”
“这些地契先放在我这里。你要是想跟这些人通气,你最好想想后果,看看他们能不能派人将你们一家斩尽杀绝。”
傅全也不傻,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大人放心,今日之事,我一定守口如瓶,不会跟任何人提及。”
“那就最好。”
说完,崔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