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来了。”李蓼一回家就看到秋娘坐在床榻上抹眼泪,弟弟李昊坐在床边的脚凳上玩着李兆给他做的木剑,时不时拿怯怯的目光看看秋娘,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怎么了?李昊,是不是你惹娘生气了!”李蓼站到李昊身边,叉着腰训斥道,又用余光看秋娘的反应。
听到李蓼呵斥弟弟,秋娘擦擦泪,道:“别冤枉好人,你弟弟可没惹我生气。”秋娘深呼吸几次,才把自己的心情收拾好,朝李蓼开火:“你也不小了,别整天往外跑,在家里学些绣活啥的,总不能以后嫁人了,指望婆母给你做衣服吧!”
李蓼一听秋娘这满嘴的火药味,又提到了婆母,就猜到她奶奶做了什么事,气到她娘亲了。
不知道她奶做了什么。
秋娘从不会因为家里的琐事迁怒孩子,可这次她是真的气狠了。
这事儿还牵涉到李蓼的婶子魏氏。魏氏生了孩子,李老太一碗水端平,伺候魏氏坐了月子,可魏氏不满足,对李老太说:“大嫂就是月子没做好,才每年都要花好几两的药钱,咱家里情况你也知道,若我这月子没坐好,药钱谁出?”李老太既心疼儿子起早贪黑赚钱不多,又顾虑魏氏不讲理,跟她起口角不体面,也就多照顾了些日子,谁成想这一照顾就是三个月。
若要使单论这事,秋娘也没那么大的气性,只当是李老太偏爱弟妹罢了,可谁知魏氏把把一岁的孩子往家里一放,自己回镇上了,留下老太太一人既要照顾半岁的孩子又要操持家里,忙的是不可开交。这本来跟秋娘没什么关系,被埋怨的也应该是魏氏,可村里却传出流言说秋娘不懂事,眼见着婆母劳累,也不说关照关照,倒是把错都怪在了秋娘身上。
秋娘听到村里的流言那是气急败坏,她平日里也没少往老宅送吃的喝的,那人怎么就不念自己的好,反而还往她身上泼脏水呢?
秋娘心里憋闷,对孩子们说的话难免带上些迁怒。
李蓼知道她娘的性子,没把她的话往心里去,反而坐在秋娘身边道:“我知道娘是为我好,可我只继承了娘的好厨艺,其他的手艺娘亲要不换个人继承?比如说弟弟,”她指了指正在胡乱比划的李昊,“你看,他多有穿针引线的天赋啊。”
秋娘见儿子一上一下的胡乱比划,可不就是像在穿针引线嘛,没绷住,“噗哧”笑出声,又点了点李蓼的脑袋,连说好几声“你呀!”
晚上,李兆一进门就看到家里冷锅冷灶,自己一双儿女坐在秋娘身边,秋娘则是冷眼看着他,不言语。
李兆知道秋娘生气,他也恼他娘,可身为人子,他不好说什么,只好做小伏低的给娘三赔礼:“得,全家就我没地位,我这就做饭伺候您几个用饭。”
李蓼哪能让她爹做饭啊,那不得吃死人,赶忙跑去帮忙:“娘,爹的手艺虽然能吃,但咱也不能浪费粮食啊,我去看着我爹做。”
秋娘见李兆如此爱重自己,心里也没那么气了,想着李兆敬她爱她,自己又何必让他左右为难呢,只每日多做一口饭,让小小送去也算是全了李兆的孝心了。秋娘自我宽慰后,也就去了厨房,看到一大一小脏兮兮的坐在那里守着好不容易点燃的灶火。
“什么也不会干,净添乱,赶紧洗把脸去。”秋娘把两人推开,自己坐在灶前忙碌。
李兆摸摸鼻子,心虚道:“秋娘,其实我能生火的,都是小小,她在这儿添乱。”
“是,是我捣乱。”李蓼不走心的回应她爹一句,然后就回去洗脸了,留下她爹娘在那里解决内部矛盾。
“秋娘,我……”李兆见李蓼离开,就坐在门槛上,面色尴尬。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娘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秋娘一见李兆开口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擦擦忍不住流出来的眼泪。
“不过,李兆你要知道我嫁给你,是跟你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