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许多景物,都蒙着一层模糊的光,听觉触觉也变得迟钝。
就连崴脚都没能立即觉得疼。
但也还是疼的,所以被人拽进电梯时,程栀抬起脸,后知后觉开始挣扎。
“脚……”
未出口的话被冰冷打断,“喝成这样一个人走?程栀,我真是小看了你。”
声音如同来自天外,也像只隔了一层塑料膜。
程栀抬眸,目光散乱,火热的嘴唇碰到冰凉的下巴。
她努力辨认,身体随着脑海里逐渐聚齐的三个字,变得紧绷。
跟着又开始放松。
“你来……接我啦?”
她一瞬间没有分清昨日今朝,笑得像颗酒心的软糖。
但随着嘴唇被人含咬,疼痛促使脑海里的记忆自主纠错。
她忽然皱紧眉毛,挣扎的同时,脸上痛苦的神情毫不遮掩。
霍临远猝不及防触到她的眼神,心里像陡然落下一块烙铁。
滋啦。
痛楚流窜,他忽然狼狈地松开手。
程栀身体止不住下滑,她手掌撑着电梯内壁,很快又被人握住。
那只手冰凉,宽大,筋骨有力。
一言不发的,霍临远阴着脸将人拖出电梯,最后打横抱起,大步上了门口的汽车。
“明悦庄。”他吩咐,眼睛看向怀里神思混沌,浑身绵软的人。
眼底有蓬勃的怒气几近溢出。
她这幅样子出来,如果他今夜没有来……
“是。”司机恭敬点头,驾驶汽车一路疾驰。
因为霍临远时不时会有应酬,明悦庄那边常备醒酒药。
程栀一开始本能的抗拒被喂药。
药片被指腹压近嘴里,也会偏过头呛咳着吐出来。
霍临远满心怀疑她和崔云尚的关系。
又嫌她毫无安全意识的酒醉独行。
对她并没有多少耐心。
当着佣人的面,他将药片和温水一并含住。
狠狠捏开她的嘴巴吻了上去。
舌尖压下舌尖,药和水很快被推向舌根深处。
被放开时,程栀大口喘息着咳嗽,但药总算是吞了下去。
垂着头的女佣耳朵绯红,僵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霍临远没工夫留心他人,抱起程栀快步上了楼。
主卧的大床塌陷一块。
程栀躺下之后立即蜷缩身体。
霍临远单膝跪在床侧,打开她的手脚,伸手掐住她的下巴。
“你和崔云尚是什么关系?想知道程家烨具体死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他问出在心口萦绕许久的问题。
程栀却给不了回应。
她太久没喝酒,一喝又是红白一起,酒劲儿上来,醉的彻底。
霍临远盯着她被壁灯覆上一层光影的脸,闭了下眼睛,翻身靠坐在床头。
她还是不相信他。
宁愿去欠崔云尚人情,也不愿意直接来问他。
人做某件事,通常都抱有目的。
崔云尚不惜放下所有工作亲自跑一趟南城,可想而知是为了什么。
他有没有提过要求?
她答应了吗?
或者说,她会不会已经跳进崔云尚的温柔陷阱。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和他心意相通,柔情蜜意?
猜疑和嫉妒变成利爪,在身体里抓挠撕扯。
霍临远就那么静静坐在程栀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