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他,说爱她?
程栀没办法继续面对眼前的这一切。
她像是被那三个字打碎了,起身时眼前被泪水模糊成一片,险些被桌脚绊倒。
“程栀!”
霍临远难得流露出慌张,不敢碰她,过去挡在门后。
她近乎于崩溃的反应完全在预料之外。
在他的设想里,她或者继续淡然以对,像重逢以后她一直做出的样子。
或者歇斯底里,愤怒指责,宣泄这些年对他的所有怨恨和不满。
可都没有。
她哭得很厉害。
像是伤心透顶。
连话都因为哽咽,说的不够连贯。
最后胡乱用手背擦蹭眼泪,着急想离开。
仿佛想把受伤的自己藏起来。
“让开……”程栀半垂着头,伸手去推拦门的人。
霍临远顺势将她拉进怀里,用低而轻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道歉。
“我不该说,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在这一刻,他所有的冷硬,都被她的眼泪化解。
他想尽可能温柔的对待她,不想继续做伤害的施加者。
程栀将脸埋在他心口,无声的眼泪尽数藏进布料里。
至少在这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他怀抱的温暖和可靠。
但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那些挥之不去的曾经,像醒后久久无法忘怀的噩梦。
她厌恶,她恐惧,她不可能接受。
她只想遗忘,然后淡然以对。
“你放过我吧,霍临远。”程栀哑着声音说。
身体一僵,霍临远缓缓收紧手臂。
沈漾曾经也说让他放过她。
他做不到。
这辈子都做不到。
“我们还是慢慢来,好吗?”他请求,像快要因干渴而死的人,祈求一口水。
程栀沉默摇头,眼泪一点一点干涸。
她没有张口拒绝。
重逢后他的每一次出现,都在反复和她强调拒绝没用。
他执意要和她纠缠,她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再逃一次吗?
不说她带着孩子,逃又能逃多久?
只希望他尽快腻烦这场纠缠游戏。
“你不是爱我,霍临远,你永远只是爱你自己。”她说,同时从他怀里起身。
身体里情绪的巨浪翻滚而过,席卷摧毁太多心力。
她浑身脱力,手脚泛软,被他轻而易举的打横抱起。
“有没有不舒服?”霍临远问,心里窒闷,面上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字句。
摇摇头,程栀逃避一般将脸埋向他。
其实头很晕,不正常的犯困,有精疲力尽的感觉。
霍临远没有再让她说话,叫来侍应生交代两句,抱着她搭乘另一方向的贵宾专用电梯,一路下到停车场。
程栀在后座昏昏沉沉休息了片刻,撑身坐起来时,先去留意时间。
八点多一点。
察觉汽车不久就要驶上悦江大桥,程栀眉心蹙起,“放我下车。”
这和她回家完全是两个方向。
“我已经让人去接程望,再睡一会儿,家里我让人重新准备了晚餐。”霍临远说。
在程栀不太愉悦的沉默里,他补充:“多数适合程望吃”
如果一定要利用孩子才能让她软化,他可以暂时不去介意程望的身世。
“我会安排好一切,你不满意哪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