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杰试探地问她是不是被什么大佬看上时,她就猜到了。
心里挺抵触的。
但也无可奈何。
以前她还是程家大小姐的时候,他想做什么,她都拦不住他。
现在更加拦不住。
吃了沉默的一餐,程栀觉得胃里像吞了石头,想吐,头晕,半点不想再理会霍临远。
关于使唤他什么的,她也不继续挂在心上。
该洗漱洗漱,又简单收拾了卫生。
最后,她找到视察领地一样,在屋子里随意四处看的霍临远,出声赶他。
“等你睡着,我就走。”
她从医院出来脸色一直不好,他不放心。
程栀一脸不理解,“这里是我家,你别逼我报警。”
“随你。”霍临远过去客厅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掏出手机看文件。
没几秒,他听到她走开的脚步声。
紧跟着,就是卧房门关上,再反锁的声音。
有电话进来,霍临远接通,低声处理着白天耽误的事情。
直到深夜,他从口袋摸出一早找到的房门钥匙,开了门进到卧室。
程栀呼吸声很沉,眉心皱着,表情难受,睡得很不安稳。
他伸手摸上她额心。
毫不意外,她在发热。
霍临远拿出手机,让等着的私人医生过来。
期间程栀醒了。
“你怎么进来的?!”
她有些受惊,却又顾忌宝宝,压低了声音。
霍临远把钥匙当着她的面放在床头。
“房门钥匙不要放在玄关柜里,不安全。”他交代,像个善于操心的家长。
程栀冷着脸,不自觉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
“躺好,你在发烧。”霍临远手掌放在她肩头,没让她起身。
程栀抬手摸了一下自己额头,眼神倦倦的,“发烧吗?很正常,不用大惊小怪。”
宝宝生病之后,她很大概率也会跟着病一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问过医生,说是她气血两亏,身体太弱,情绪起伏过大就容易低烧。
“正常?”霍临远拧眉,“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程栀觉得他这种类似于质问的话很可笑。
“至少,我能活下来。”
他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曾经她在他身边时,有专人照顾,她却差点活不下去。
霍临远眼神晦暗几分,总是爬满荆棘的心底越加刺痛难忍。
私人医生很快赶到。
看诊之后,也是围绕着身体虚弱这一点说了些原因。
开过药,叮嘱几句,医生又在程栀的要求下顺带看了看程望,然后才离开。
听到大门关闭,程栀抬眸,“你也走。”
“我不放心。”霍临远摸摸她的脸。
程栀偏头躲开,无意间看到了窗外的夜色。
她忘记拉窗帘了。
念头闪过,像是心底某处松动,她强忍许久的眼泪忽然接连落下。
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却成了她情绪崩溃的导火索。
这几年,程望生病的次数很多。
每次他生病,就是她体味孤独和无助的时候。
以前身边从来没有人。
今夜本该也没有人的……
在这一刻,她忽然可悲地发现。
自己还是会向霍临远发泄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