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雨蓦地转身,“什么时候受的伤,严重吗,你怎么不早说?”
“卜焕他,他一个时辰前在送药回来的路上被火箭刺穿了胸,血流不止。
他不让说。他说救王爷要紧,他能忍,忍不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就是一条好汉。他怎么这么傻啊。”
小梅抽咽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方夏雨还从来没见过她哭得这般伤心,提了医箱,上前搂了她便往外走,“他现在在哪?快带我去。”
卜焕躺在马厩旁一间草料屋里,脸色苍白,见了她便要起来,“爷,卜焕拖累您了。”
“躺下来。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们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不互相扶持救助,都会死得很快。”
卜焕和金王爷一样,胸上插一支箭。只不过金王爷是右胸中箭,卜焕身上的箭刺在左胸。
方夏雨剪开卜焕的衣服,发现这只箭虽然刺穿身体,但并没有伤到心脏,而且箭上没带毒,不由松了口气,再一搭脉,更笃定了。
“卜焕没有性命之忧,小梅,你放心好了。”
方夏雨拍拍小梅的脸。这小丫头,才14岁,却背负了太多。
卜焕是小梅在这个世间唯一的知己了,若失去他,她的人生便会失去许多颜色。
无论如何,她都会让卜焕尽快康复,为了小梅,也为了她。
小胖墩原本也是她的知己,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都丢失了彼此,再也找不回曾经。
方夏雨给卜焕塞了一粒药丸,将箭拔出来,在伤口处用酒消了毒,上药包扎好。
她一边做着这些,一边还不忘跟他闲聊。
“外面火箭多吗?”
“多,很多屋子都着火了。所幸家家户户都备有水,火很快就被灭了。”卜焕一脸的兴奋,“爷,咱们王爷您可要救回来。若没有他,这次沧州城不知有多少老百姓丢了性命,说是家破人亡也不为过。”
方夏雨沉吟一会,方“嗯”了一声。
孙子丹赶着马车,带李子奇和柒儿日夜兼程,三天后在深山里一个山洞安了家。
他们不敢去有人烟的村落,担心人多眼杂,有人告密。找一个山洞安家,是他们在逃亡之初就定下来的。
这天傍晚,孙子丹拎着一只野兔,兴冲冲往回赶,忽然听到前面的林子里有声音,他连忙闪身躲在树后。
“大哥,我们算是得手没?那狗王爷会死吗?”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得手是肯定得手了,我亲眼看见我射的箭插进他的胸。我的箭上喂了剧毒,谅他连一晚都熬不过,现在肯定死翘翘了。”
狗王爷,是包王爷吗?他被刺杀了?这无疑是一场有预谋的暗杀。暗杀地点在哪里,官府吗?赵兄和包王爷都住在官府,赵兄不会也受伤了吧?孙子丹惊疑交加。
声音越来越近,两个身穿皂色紧身衣的汉子出现在孙子丹面前,他们肩上都背着箭袋,里头插满了箭,腰上挂着大刀。
说“死翘翘”的那位汉子眉清目秀,眼神却颇为凌厉。
在他身边是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他还在抱怨,“既然死翘翘了,我们还呆在这深山老林里做什么?赶紧下山玩去,老子还想去青楼抱抱那些妞,有银子不能花,赚这银子做什么?”
“你要想送死就下山。我也不拦着你。”清秀汉子冷哼一声,“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廷不可能不派人下来严查,你倒好,自己送上门去。”
“我那不是着急嘛。这日子也不是人过的呀,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蛮肉汉子咕哝着。
“你给我好好呆着,若是坏了我们的大事,我要了你的命。”清秀汉子威胁道。
大事?敢刺杀王爷,背后必然有惊天阴谋。这两人绝不是什么好鸟。
孙子丹闪身而出,挥剑直指清秀汉子,招招凌厉。
那清秀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