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谢时堰急切地回到家。
后院依旧灯火通明,吵闹得不可开交。
阴少欣刚犯病,丫鬟们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稳定下来。
“二少爷。”
“母亲怎么样?”谢时堰问。
丫鬟欠身道:“夫人刚睡下,方才老爷来过了。”
“他来了?”
国公爷从来不会来这边,兴许以前会来,可自从谢时韫死后,他踏足阴少欣这个院子的次数屈指可数。
丫鬟道:“是,国公爷不知道说了什么,激怒了夫人,两人大吵一架,夫人又犯病了。”
“如今喝了安神茶,已然安寝,二少爷若是想去看她,动作可以轻点。”
最好别去看。
但丫鬟不敢说,只能让谢时堰自己领会其中意思。
谢时堰看了眼房间内昏黄的灯光。
“明日我再来看母亲。”
丫鬟喜不自胜,总算可以歇息了:“是。”
“父亲在何处?”
“国公爷去了竹林苑。”丫鬟低头。
谢时堰皱眉。
“竹林苑不是从来没人住么?”
丫鬟脸色有些古怪,难堪地道:“二少爷过去了就会知晓,奴婢不敢多说。”
谢时堰摆手,示意丫鬟继续去伺候阴少欣。
而他自己则去了竹林苑。
还没到地方,他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娇嗔声,一阵阵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美人儿,你别跑啊!”
荣国公伸出手,朝前面抓,但一阵香风,他只抓到一个帕子。
美人儿从他怀中溜了出去。
“国公爷,你说要给妾身一个名分,可和夫人谈妥了?”女人声音柔媚,很是拿捏男人。
荣国公轻轻地笑了笑:“名分?你想要什么名分,我都给你。”
“妾身不奢望什么,只求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跟在国公爷身边。”美人儿捂嘴偷笑。
荣国公道:“好好好,我都答应你,赶紧来我怀里,让我好好亲亲你。”
“啊!”
美人儿惊叫一声,荣国公霎时追问。
“怎么了,是不是磕着了?”
四周没有声音,安静得几乎空气都凝滞了。
荣国公摘下蒙在眼睛上的布巾,迎面而来就是一张满是怒容的脸。
“时韫……”
荣国公起初有些惊慌,下一刻拍了下脑袋,哭笑不得。
“瞧我这脑子,时韫早就死了,你是时堰!”荣国公看了眼外边战战兢兢的美人,坐在了椅子上。
“美人儿娇软,你动作轻点。”
说着,荣国公喝了口茶水:“你先下去。”
美人儿不情不愿地朝外面走。
“说吧,找我什么事。”荣国公不冷不热地问。
谢时堰眸子里闪过一些怒火:“你可知母亲每天饱受病痛折磨?”
“那都是她自找的,与我何干?”
“父亲!”谢时堰叫了声,“你们好歹夫妻情分多年,你为何这么冷血无情?”
“你怎么说话的!”荣国公勃然大怒,盯着他,“我是你父亲,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谢时堰目光沉痛地道:“是,我不是谢时韫,所以我说的话你压根不会听,但我要提醒你一下,你现如今只有我一个儿子。”
“你在威胁我?”荣国公眯起眼。
“不是威胁。”谢时堰苦笑一声,“我怎么敢威胁您。”
荣国公扔下茶杯,冷笑道:“那你今日来这态度,是几个意思,不是在怒斥我?”
谢时堰抿了下薄唇。
片刻后,只听见荣国公凉飕飕的声音传来。
“既然没什么事就赶紧去陪你母亲,她都那样了,不好生照顾着,真想让她疯了不成?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有个疯妻!”
谢时堰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