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娘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是啊,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我还想着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过得越来越好的时候再来找你显摆嘲讽。”
“可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我什么都没得到,命也要丢了,程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失败,很讽刺?”
程筠吐了个瓜子皮:“随你怎么说。”
谢元娘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程筠这是不在乎的表现。
似是想到什么。
谢元娘突然抬起头:“我会没命,你一开始就知道?”
这次程筠像是舍得正视地看她一眼了。
“我一早就说过,你不能有身孕。”程筠提醒谢元娘,是出于人道主义。
但人家不信,她可不会浪费唇舌一番解释。
如今谢元娘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罢了,人走的每条路,都会有不同的景色。
人生,本就没有后悔药。
“我就知道。”
谢元娘喃喃了几声:“我就知道会这样,程筠,我不怪你不说实话。”
“谢元娘,事到如今,你还觉得错在别人身上?”程筠拧了下眉头,“你说不怪我,你难道有资格怪我?”
程筠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一口黑锅。
谢元娘怔忡了会。
片刻,谢元娘垂下眼睛,紧紧地抓住裙子:“你说得对,做错事的是我自己,我没资格怪你,怪罪任何人!”
“想当初如果我不贪心去惦记那些夫人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落到这个境地,都怪我自己贪心。”
不是那些少爷勾引她。
是她想尽办法把自己送上门了,不然她可以找个好人家嫁了,兴许相公也会像谢三郎那样读书科举。
日后过得不见得比程筠差。
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她身体毁了,又被人赶了出来,只剩下死路一条。
程筠深深地瞥了眼谢元娘,没说话。
她不会大发善心来给谢元娘治病,以德报怨可不是她做人的原则。
“对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元娘觉得自己身体发冷,她朝程筠躬身道歉。
话落,她没再停留。
穿着那染血的裙子,缓缓地朝远处走去。
直到消失不见。
程筠脸色平静,扭身进了屋子。
转眼间,书院和私塾举行了一个考试,类似于现代的期末,整个书院上下都透着严肃的气息。
而程筠则是在家里头置办年货。
虽然离过年还有半个多月,可一切都需要提早准备着,不然到了过年那天,肯定是要啥没啥。
“嫂嫂,买个对联回去让大哥自己写,他写的字好看!”
珺宝吃着糖葫芦,脸上美滋滋的。
“对,珺宝这句话说得对。”柳慧娴双手赞同,“就三郎那书法,连我祖父都比不过,让写最好不过,还省钱!”
听完话,程筠只听见了省钱这两个字。
“好,那我们就买点红纸回去?”
柳慧娴点头道:“有一种红纸上还闪着金粉,就买那种吧,毕竟你的身份不同往日了,清平县主!”
“打趣我?”程筠挑眉。
柳慧娴连忙求饶:“不敢不敢,我就随口一说。”
程筠轻笑一声。
“慧娴,除去年货,还要买好送节的礼物,还有作坊伙计们的节礼,他们一年到头的忙,得准备多点。”
“那我负责镇上作坊,你负责溪水村和绣房?”柳慧娴主动揽活。
这种事,在家里头她就学过。
人情往来是世上最不可少的东西,柳慧娴心里门清,在送礼方面觉得不会出现差池。
程筠明白这点。
古代高门女子,只要稍微有点家世在身上的,从小就会培养管家之能。
以好嫁人之后掌管中馈,就连茱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