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羲夜醒来。
“尊上，您终于醒了，谢天谢地，佑我妖族！”
一睁眼，映入眼底的便是两个雀跃的身影。
羲夜坐起身，扫了一眼四周，见身处王宫，忽记起在南天门前的情景，于是询问兀自在地上行礼的耿烈，
“而今战况如何？天帝呢？”
耿烈将头稍稍抬起，一五一十地汇报战果，末了，告知羲夜暂将天帝和一干仙族的俘虏关押在地牢里等候处置。
“好，你果然没让本座失望！”
羲夜满意地赞许道，却在手指触碰到胸膛时眸光一窒。
他疑惑地问，“自受伤后，本座睡了多久？”
岐黄医官在边上支支吾吾，神色躲闪，
“尊上神力高深莫测，只寥寥数日便醒转，自是再正常不过，唔——”
“被金光宝剑所伤怎可能好得如此迅速，你当本座是三岁孩童不成？你们是否有事瞒着本座？”
见羲夜勃然变色，岐黄医官急忙匍匐于地，颤巍巍地开口解释，
“禀尊上，其实是夫人她，她以自己的血相救……”
“她人呢？叫她过来。”
岐黄医官将头埋得更低了，半晌才嗫嚅着说出口，
“夫人她，因失血过多已然魂消魄散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良久，羲夜才沉声道：
“不是让你们先不要动她吗？为何不听？这主意是你出的吧？”
阴鸷的眼神如箭般射向岐黄医官。
耿烈心里“咯噔”一下，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请尊上莫怪罪医官大人。当时您伤势垂危，这是让您苏醒唯一的办法。
尊上千金贵体，承载了我妖族所有的希望，且将士们也都巴望着您能速速醒来。至于景瑟夫人——”
耿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先前属下和众将士对她是有些成见，但没想到她竟能为了尊上，牺牲到如此地步。
经过此事，属下对她只有钦佩和感激！”
羲夜眸光暗了暗，眼底的隐晦使人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他披上外袍下了床，不知是伤后身体虚弱还是怎的，腿竟有些打颤站不稳。
“尊上当心！”
耿烈见他步履沉沉，欲扶上一把，被他用手挡开。
他慢慢移至案桌前，在那里，他注意到了景瑟的留书。
上面用行草歪歪扭扭写了几行字：相思弦，尘缘尽，无轮回，望君自珍重！
以及来不及告别她的父王而深感遗憾云云。
羲夜漠然一笑，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哼，“你倒是走得干净。”
下一秒，脑中浮现的尽是以往与她相处的情景。
神气活现的她，蠢笨呆萌的她，狡黠机智的她，垂眸浅笑的她，痴情不渝的她……
无数个她轮番冲击着他的大脑，又如泡沫般消散开去。
她的一切情绪最终汇聚成一股哀怨，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这是怎么了？”
羲夜喃喃自语，用手抚了抚心脏的位置，感觉心底深处似乎缺失了一块。
她不是都舍命相救了么？
为何心还在抽痛？
岐黄医官见他如此难受，又替他检查了一遍身体，末了，如释重负道，
“尊上的身子已恢复大好，真是奇迹呀！”
“她可有留下什么？”
羲夜骤然问道。
耿烈肃了面容，一脸的凝重，
“那晚，景瑟夫人说，想与尊上度过最后一夜，医官大人便由着她去了。
哪知翌日清晨，属下与医官大人一起进入寝殿，见到景瑟夫人已倒在地上，形容枯槁，憔悴不已。
医官大人伸手一探，早已没了气息，须臾过后，竟化至原形！再一看尊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