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
江练朝他伸出手，他看着他，然后搭上站起身。迅猛的雨砸在伞布上继而滚落下来，却再也没落在他身上。
他有些腿软的跟着江练往巷子里面走，脚下的松软泥土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江练附在他耳边让他当心，暖暖的呼吸打在耳侧驱散走了雨夜的寒冷，再度走在这条路上，他的心境完全不同。
江练抓住他的小臂带着他走，微皱的眉头在昏暗的环境下依然很清晰。
他推开院门，在临近屋前低声对何夕程说：“我妈已经睡了，动作小点，别吵醒她了。”
何夕程木木地点头，接着跟着江练往屋子里边走。
进了屋，江练打开了客厅里的灯，整个房子忽然就亮堂了起来，何夕程站在沙发旁边不敢坐下，怕自己这一身把江练家的沙发也弄湿了。
“跟我过来。”江练的声音压的极低，何夕程听后乖乖地跟着他往卧室走，推开门，江练先是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出来递给他：“擦擦脸。”
毛巾上面似乎滞留了些许薄荷清香，把脸上的水擦干净后连带着神经也清醒了些。
“这里都是我穿过的衣服了，这件只穿过一次，你介意吗？”
看着江练翻出来一件T恤出来问自己，何夕程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这种时候了，江练肯收留他就已经让他很难为情了，哪里还能挑挑拣拣。
“内裤······这里有新的。”说这句话时，江练明显不太好意思看向何夕程的眼睛，只伸手把裤子给他，却埋着头假装还在找些什么。
何夕程本来还没缓过来，但看到江练这个样子他忍不住扬起唇角偷笑了下，而后趁着江练没发现他又收敛笑容，轻声问：“那，我去洗澡了？”
“去吧，热水在右边，水可能有点小。”江练低低的嘱咐着。
“好。”何夕程应允下来，转身走进了江练卧室正对面的浴室当中。
关上门，这个小小的浴室里好像还残留着沐浴露的香味，旁边的小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香皂肥皂洗发露和沐浴露，下面则是刷子洗衣粉等杂东西，门口有一面小镜子，何夕程脱完湿衣服时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看见自己眼睛有点红，不免伸手摸了摸。
浴室里的灯惨白，光打在他身上也更加衬得他皮肤白的病态。
温热的水洒在头上的一瞬间特别舒服，何夕程闭上眼睛感知水在身上流淌，原本因为淋雨而渗透的冷意渐渐的都被热水所逼退。
洗完这个澡，何夕程全身上下都暖和极了，他穿着大一号的T恤和短裤，虽然有点不适应，但还是这么穿着走出了门。
江练坐在桌前写着什么东西，听见何夕程推门的声音后，他当即起身从柜子顶部把吹风机给拿了下来。
“吹吹头发吧。”他说。
然而何夕程却有点犹豫：“不会把你妈妈吵醒吗？”
“你开小一档就行，吹吧，不然头发不会干。”江练劝慰道。
有了江练这句话，何夕程自然就放心下来吹头发了。插座在床头，所以何夕程也只能站在床头吹，以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江练桌子上摆着的东西，也是这时何夕程才发现江练还在做作业。
看着成绩这么好的江练还这般努力，何夕程站在他身后一时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清是觉着自己懒惰还是什么，反正看到面前的人聚精会神的写题，他不受控制的感到一丝丝愧疚。
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何夕程没有打扰江练，自己轻手轻脚的把吹风机放到原位后，他慢慢地站到江练身后，凑近了些看他的解题步骤。
“这是为什么啊？”忽然，他指着一块地方问道。
江练猛地醒过神，转头就看见何夕程的脸在自己身侧，脸颊上的小痣都看的清清楚楚的程度。
他蓦然屏住呼吸努力保持自然，然后看着何夕程手指指向的题目，耐心的跟他解释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