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的呼吸太明显,惹得暮秋看向他:“昨晚没睡好?”
萧疏摇摇头,他不是没睡好,他是根本就没有睡。
昨日逃似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原本是想练剑平复心绪,结果越练越出错,还险些灵气逆流伤到了自己。
萧疏只好收了剑,往屋子里走去。
目光触及窗边的塌,记忆便似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师傅醒来后他匆匆赶回,是师傅发现他身上伤口,夜里前来帮他上药包扎。
白日里的屋子很亮堂,萧疏的眼却慢慢暗了下去。仿佛又回到那个夜晚,唯一的烛火在欢欣鼓舞,墙上倒映出来的,是化作翩翩蝴蝶的纤手。
仅仅是如此想着,记忆深处那肌肤被抚摸过带起的一片颤栗便布满浑身。
那只手白皙,纤长,指腹柔软…
不,不能再想了!
萧疏走到桌前提起茶壶给自己倒水,但他的动作太过急躁,水溅了出来,有几滴温热的水珠飞溅到他的额头上,叫他当场愣在了原地。
他怎么忘了,还有一样,是比师傅的手更加柔软温热的……
落在他额头上,轻柔的像是春天里第一条抽绿的柳条轻吻湖面,在他心头泛起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萧疏猛地抹了一把额头,暗骂自己怎么又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一整夜萧疏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将忽视多年的记忆里那一点一滴的小心思都揣摩了个遍。
他竟不知原来自己有那么多卑微的,缩在角落里不能见天日的欲望。
如今再见到师傅,他羞愧地不敢直视。
师傅如旧待他,根本不知他心底揣着多少欺师背祖的想法。
他,罪该万死……
送走了寒轻白,众人陆陆续续散开。
萧疏没有打一声招呼,失魂落魄地独自离开。
走着走着,他不知不觉来到了刑罚堂,抬头怔怔地看着刑罚堂大门,白日里阴气森森没有一人来往。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他自嘲地想,连老天爷也认为这是一种错误,要惩罚他。
一想到这里,萧疏的情绪莫名轻松了几分。
他大步走进刑罚堂里,第一句便是自己来请罪的。
长老吓了一跳。
第二句,他请罚奔雷鞭。
长老手中茶杯落地,来不及心疼他上好的茶叶,哀声道:“小祖宗!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上一次萧疏也来请奔雷鞭,吓得他跑去报告宗主,最后也不知宗主与他聊了什么,也不知罪名是如何定的,总而言之萧疏被罚了奔雷鞭。
长老没亲身尝试过,可也知奔雷鞭滋味不好。眼看着萧疏这才养好身体没多久,他却又来自请罪罚。
长老都怀疑他脑子叫奔雷鞭给抽坏了!
萧疏跪着不动,显然是铁了心要请奔雷鞭。
“你,你又犯了什么错?”长老摸着椅子坐下,生怕自己被萧疏的回答吓得摔到地上,等屁股结实坐稳了,才开口回答,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萧疏沉默,不愿说。
他如何说得出口。
长老更加紧张了:“你知,请奔雷鞭乃是大事,我不得不禀报宗主。你现在不说,届时宗主也会来询问你的。”
而一旦青岚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便会姜夷则撬开他的嘴。
他不想让师傅知道,那只会让师傅烦恼和失望。
“我不能说……”
见他有松动,长老再接再厉继续劝:“宗门规矩历来如此,能请奔雷鞭的罪责只有那么几种,其余没有那般严重的自有其他刑罚。你不说清楚,我如何判你罚,不如我请来宗主问问?”
“不……”萧疏眉头皱在一处。
长老苦口婆心:“你是宗门中最克己守心勤奋好学的弟子,有时难免对自己过于苛责。可萧疏啊,你是姜尊者的弟子,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