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轻白沉沉叹了口气,再一次后悔自己救了个麻烦。
他可不信眼前这个少年是为了感念他的救命之恩才一直跟着他的。
这人就是一头狼崽子,不声不响,咬人的时候不撕下一块肉绝不松口!
寒轻白抚了抚衣袖,实在是费解:“你直说,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可让你图的,咳咳咳。”
夏夜里的风也凉,他捂着嘴咳了几声。
亭曈拿他那双眼睛瞅了瞅寒轻白,又瞅了瞅他的衣袖,攥着拳头不语。
他并无可图,可他知道,这身衣服能帮他,这个人能帮他,也需要他。
“你需要我。”他轻轻开口,话语里是无比的坚定。
寒轻白气笑了:“我需要你什么?你能帮我什么?治好这副满是窟窿的身躯?”
亭曈很想点点头,说他能。
他想了想,补充道:“不仅仅是你,苍羽门需要我,五洲也需要我。”
“荒唐!”寒轻白这次是真的气了,一甩袖扭头打算离开。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说好听点是自信,说难听点便是自负。
他连自保都做不到,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成日里躲躲藏藏,就他这样子的,苍羽门会需要他?更别提是整个五洲了!
见寒轻白耐心全无,不似平日里只扭过头不同他说话而是真的抬脚就要走,亭曈急急忙忙开口:“我听到你们谈话了!你和你师妹。”
寒轻白骤然回头,眼里冰霜一片。
这些日子以来,姜夷则会时不时与他联络,因此对于黎阳城发生的事情,他也十分清楚。
却不知眼前这人何时也听了过去。
“听到了什么,何时听的。”他寒着一张脸。
亭曈深深呼吸一口,似乎酝酿了许久的勇气,这才开口:“我可以帮你们,对付妖族。”
姜夷则一行人在黎阳城吃喝玩乐了整整二十来天,等到花儿都要谢了,终于等来了郑家的动作。
暮秋咬了口糖葫芦,不顾粘巴巴的手一抹嘴巴:“不至于啊,南洲再远,也就折腾个半个月就够了,怎么来的这么迟。”
“去看看就知道了。”这些时日萧疏没别的事做,就一天天地盯着郑忠义。
昨日他发现郑忠义派人秘密前往城外,而那些人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今日天没亮,郑忠义又遮遮掩掩地离开了黎阳城,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所以萧疏猜测,应该是妖族派人来了,他偷摸出去是为了与妖族接头的。
暮秋小心思最多,当初挑选院子的时候选了个靠近城门的,因此姜夷则坐在院子中,哪怕动也不动,神识全部展开,也能察觉到城外的动静。
他们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可总算让他们等到了。
姜夷则推开暮秋送到嘴边的糖葫芦,不明白他吃了这么多天怎么还没有吃腻呢?
“准备一下,咱们也去吧,总不好去迟了。”她说的轻飘飘,好似只是赴了与好友的约。
其余三人却从中听出了血腥味儿,磨刀的磨刀,擦剑的擦剑,独独暮秋还叼着一根糖葫芦的签子,老大不愿意。
黎阳城外,偏僻静谧的角落里,郑忠义与两个藏在斗篷里的人顺利会面。
那两个“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与寻常人类没有差别的脸,但他们的眼瞳却与人类不一样,一看便知是某种野兽的眼睛。
“二位远道而来,辛苦辛苦。”郑忠义还是那一套,就连客气的话都是老样子。
其中一个名叫金仙的男人用他粗犷的声音大声道:“别给老子搞这一套虚的,有屁快放!”
他不但嗓门大,唾沫还乱飞,郑忠义被迫洗了把脸,还不敢伸手去擦。
另一个叫银仙的男人长相清秀阴柔许多,他出手象征性地拦了拦金仙,笑吟吟地说:“哥哥别急,让郑家主说完先。”
他嘴上客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