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
“你若不想治这一身伤直接同我说,白白浪费了如此多药材。”他一身白衣坐在椅子里,头发十分难得的用白色带子低低束在脑后,整个人冷冷清清光是坐在那儿,就像是块让人忍不住亲近的冰块。
少年也是这么想的,他垂眸盯着那双交叉在一起的手,手指又白又长,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血丝十分明显。
若是碰一碰,应当能去除夏日的燥热。他如是想。
瞧他不言不语,身上干净整洁的衣裳又被一团一团血污弄脏,寒轻白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救了你不过举手之劳,如今你精神大好,伤也不严重了,请自便吧。”寒轻白冷冷地说,声音好似碎冰与瓷杯相撞。
亭曈抬起一双血红色眼,默默盯着寒轻白。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养了这么久的伤,他该走了。
可他又能去哪儿呢?如今他孑然一身,在天地间游荡,无论到哪里都一样。
少年紧紧抿着嘴角,就在寒轻白打算第二次开口赶人的时候,他抢先一步开口:“我知道你在查什么。”
寒轻白交叉的手指握紧,他冷冷看向亭曈,等他继续说。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你查的东西和我是一样的。”亭曈握紧拳头,浑然察觉不到手臂上裂开的伤口,“我们是同类,是一伙儿的。”
寒轻白嘲笑一声,他松开双手,咳了一声:“所以呢?因为这一点,你就觉得我非你不可?我为何要同他人合作。”
亭曈伸手抚摸上自己的伤口,自嘲道:“这些日子都是你为我包扎伤口,我以为你已经察觉到了……”
对上寒轻白狐疑的眼神,他撸起袖子,缓缓解开纱布,露出其中愈合到一半还显狰狞的伤口。
眼前的人如同瘦梅病鹤,眉目间清冷的神色仿若是端坐在云端垂眸淡看世间的神明。他是如此高不可攀,如此遥不可及,是镜中花水中月,稍稍一碰就会化作碎琼。
亭曈深深呼吸一口,阳光洒在他妖冶非凡的眉目上,淡淡的金光让他红宝石一般的瞳孔更加窒息的美丽。
在眼前这位云端仙人的目光里,他眉目如常,甚至带了点快意解气,伸手撕开了自己宛如爬虫的丑陋伤口。
血腥味儿立马充斥在小小的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