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功夫固然不弱,若你能熟知兵部的文职章程,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将你调去神策军更高的职位,你可不要辜负我这番苦心呐。”
一番劝诫之言下来,夏书恩见他说的言辞恳切,对自己大有栽培之心,也不遑多想,当即应下了这门差事,安心留在兵部做了签发文书的书令史。
书令史一门有四人专职,除了新来的夏书恩,与他在一处办公的还有张柄文、宋绍祖和秦定方。
过了半月有余,夏书恩渐渐熟络这里的公务。
在每日处理神策军送来的文书中,他发现军营有个叫吕景盛的士兵,不似其他兵营按时上报文书。
有时连着四五日都会送来,有时连着多日也不见文书呈报,而每日上报的文书中都包含各兵各队操练的人数情况,他却总是敷衍了事。
高闻远因同时兼任兵部尚书,时常无暇管理军营,便让军营各队每日上报操练情况,也是为防止有士兵偷逃回家。
每当夏书恩想当面询问时,吕景盛却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文书悄悄放到书令室内,夏书恩也无暇去军营找寻此人。
渐渐地,他便发现吕景盛每次送来的文书中士兵人数相差巨大,而神策军近期又并未对军队进行改制。
好奇之下,他便私下去过军营查探,这一查探令他更加匪夷所思,吕景盛所在的戊字队的实际人数与他上报的文书中丝毫不符。
夏书恩自觉此事不可不查,于是将此事禀报给了高闻远。
然而,高闻远对他的禀报不以为意,并吩咐他,但凡今后涉及此人的文书无需过多计较,直接送至他府上即可。
夏书恩却坚持认为,军队的操练和士兵人数有异,短期来看,虽然不会造成什么大的损害,可一旦纵容这等不正之风延续下去,长此以往,势必会引起其他军队效仿。
军队的稳固涉及国本安危,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此事断乎马虎不得。
高闻远依仗兵部尚书的身份,自认行军打仗的经验比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多,他这个年轻后辈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其他人的事无需过问。
此后,夏书恩曾多次向高闻远提起此事,不仅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和警觉,反而令高闻远对他颇有怨言,两人的关系也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一次,夏书恩在与秦定方向高闻远上报文书之后,转头路过兵部门口时,忽然见到一名身形精瘦的军装男子进出,定睛一看,那不是别人,正是数月前,与他在擂台比试,最后狼狈输给他的罗钟。
此人只会些拳脚上的形式,对功夫毫无精通,竟然也能在兵部任职,夏书恩一惊之下,忙问身旁的秦定方,他在兵部担任何职。
秦定方却一脸钦羡的望去,“你还不知么?人家做了监门卫,我还当你知道呢。”
夏书恩惊得半天说不话来,秦定方见他如此震惊,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谁让人家是高大人的外甥呢,哪像咱们这样没门没路的,净做这些枯燥无味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