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偷袭银谷失败后,粮草不济且伤亡惨重的南周军只得撤出云荆郡。
历时四个多月的云荆之战结束,先声夺人的羊庆之在云荆决战大败,带着遗憾与耻辱回到南周。
相反,赵澄的东靖的威望达到了顶点,甚至已超过父亲赵欢。
赵澄并没有急着回去享受无限荣光,而是亲率部队在云荆城和云水城布防,将当年镇南边军镇守的南线边境重新搭建起来。
羊庆之已经废了,周景焕必然取而代之掌握南周军政大权,成为新一代的大都督。
但赵澄并不知道周景焕的态度。
虽然周景焕曾经以使臣的身份参加大靖国宴,是态度明确的联盟派,但保不齐他现在掌权后,会不会拿东靖下手为自己赚取政治资本。
赵澄只得亲自搭建南线防线,并决定让脱贴乌花接替冯景的位置,成为南线边境的主帅。
这日午后,气候愈发炎热。
赵澄、赵演和脱贴乌花等人走出营帐,遥望着河对岸的南周。
赵演道:“南周的防线已经乱了,远不是当初羊战北在时能比。大哥,不如我们不回去,趁机杀进南周去。”
脱贴乌花也道:“一直以来都是南周主动向我们进攻,这次还真是个进攻他们的好机会。”
赵虎抽出破刀,高声道:“我愿打先锋!”
赵澄瞥了赵虎一眼,道:“都跟你说多少年了,别动不动就拔刀……我问你们,当初我要南下夺回云荆郡时,何音说我劳民伤财,只知道给我赵家谋取利益与声望,不顾老百姓的疾苦,这句话你们觉得是对是错?”
见众人愣了一下,赵澄冷笑道:“你们也觉得他说的对吧?就算不对,也不是全错是吧?”
众人不出声,但已经是默认了。
自从赵欢清君侧起,大靖便进入战争模式。
东靖建立后,又同时和西靖与南周打,后来羊庆之北伐,又是战火连天。
东靖的老百姓,已经连续承受了两年多的战乱了。
尤其是云荆郡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这的确是在场众人都默认的事。
赵澄凝视着对岸说道:“不光是老百姓受不了,战士们也承受不住了。我们这个时候对南周发起进攻,的确能趁机拿下河冲郡和晋江郡两郡,但也仅此而已。因为到那个时候,南周必然会同仇敌忾,在康邺城下与我们僵持到底。我们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灭掉南周,那发起进攻就没有意义。”
“西靖之所以选择西进而不打我们,也是这个道理。因为文泰和文护清楚,他现在不具备灭掉东靖的实力,贸然发起进攻,只会让南周坐收渔翁之利。”
“这是其一。”
赵澄认真的说道:“其二,周景焕现在已经掌权,我不知道他的态度,他也不知道我的态度。我若现在就进攻,那就是向他表达了从此东靖与南周交恶,这就是逼着他和我死磕了。”
“东靖需要时间修养了,这也是我来重铸南线防务的原因。”
“大将军说的在理。”程诩拂动着羽扇,道:“虽然我们不知道周景焕的态度,但从形势上来判断,他应该是不愿此时与东靖交恶的。”
赵澄道:“军师,说一说你的思路。”
程诩点头道:“第一,周景焕为了扳倒羊家,首先就选择了和羊庆之对立,他是反对北伐的。现在羊庆之北伐失败,他若是继续北伐,那不是打自己脸吗?”
听到这第一人,众人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程诩接着说道:“第二,何音说大将军劳民伤财,他羊庆之又何尝不是?东靖需要时间修养,南周也同样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