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当东靖军营外的视线明亮后,守在营帐口的士卒最先看到了外面站着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长袍,头发随意的往后洒着,看不出是什么身份。
“这里是东靖军大营,来者何人?”士卒高声喝道。
“王刃。”
“王刃?哪个王刃?”
灰袍人大笑道:“我从西靖而来,还有哪个王刃?”
问话士卒身边的另一个士卒愣了一下,惊道:“你是王刃大将军?!”
“你们少帅要见我,可以去通报了。”
士卒不再多问,赶紧往营中跑去。
灰袍人没有说谎,他正是按照约定独自来赴约的王刃。
没有披甲,甚至连佩剑都没有。
只是一身朴素的灰袍。
一会后,赵澄领着赵虎亲自出营,大笑道:“难怪兵士说营外有人谎称自己是王刃大将军,就大将军这身打扮,连我都一眼没认出来啊!”
“真是失礼失礼!”赵澄对王刃拜了一下。
王刃淡淡地说道:“我此次来,不是营救下属,只是父亲接回儿子。”
“光是大将军你这份气度,西靖就无人能比!”
赵澄说的是西靖,没说大靖,显然就是故意说文泰文护之流比不上王刃。
这既是捧王刃,也是在踩文泰叔侄,甚至还有挑拨之嫌。
赵澄控制火候,没继续说下去,拉着王刃的手就往军营里走。
“大将军,我们进去说话。”
王刃在门口驻足,倒是没甩开赵澄的手,而是回头望了一眼朝阳,感叹道:“让我回头再看一眼。我此番进去后,怕是出不来了。”
赵澄道:“大将军说的哪里话!喊你来,纯粹是叙旧罢了!”
王刃也不反驳,停驻了几个呼吸后大步朝军营里迈去。
赵澄吩咐下去,就在露天摆起了酒桌吃食,和王刃相对而坐。
王刃环顾左右,问道:“峦儿呢?”
赵澄道:“他在我营帐里,这会儿估计还没起。”
王刃又问道:“你不打算让我见他?”
赵澄微笑道:“因为玉岑妹妹的原因,你知道我不会杀他的,所以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说吧,你的条件。”
“大将军天没亮就赶来,早饭肯定是没吃的,先吃点东西。”
赵澄做出一个手势,接着道:“说到饮食习惯,咱赵家和王家还是很一致的。以前我们都在燕川,后来又去了长绥。雍凉的吃食偏野蛮,这些食物都是我从长绥带来的,想必能让大将军怀怀旧。”
王刃微眯着眼睛,道:“少帅似乎忘了,我在新北三郡也待了两年。”
新北三郡在雍凉北边,相隔不远,饮食几乎没什么区别。
赵澄的确忘了这茬。
但王刃说是这样说,还是吃了起来。
“有酒没有?”
“听闻大将军行军不饮酒。”
“今天我只是一个父亲。”
赵澄将桌子一拍,高喝道:“拿酒来!”
两人对饮过后,王刃又道:“你的条件,现在可以说了吧?”
赵澄又给王刃的酒满上,道:“大将军弃暗投明,则父子团聚,是继续为朝廷效力还是做个富家翁由大将军自己选择。”
王刃端起那碗酒喝下,边喝边道:“我已是你们赵家父子的手下败将,何必还把心思花在我身上。”
“话不能这么说。”
赵澄站起身,双手负后,慢悠悠的说道:“王刃这两个字,曾经是大靖的军心,如今是西靖的军魂。”
“军魂不灭,增加了取得战争结果的难度,这难度一增加,倒霉的只会是更多的将士与他们的家人。”
“大将军,你曾灭了夜丹,替大靖守卫北境,论对大靖的贡献,丝毫不亚于冠军王与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