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虾松开亦悠然，鼻子无力垂下：“我掉下的坑，就是人类挖的，用于困住大体型的动物，就算再怎么厉害的动物，饿上几天也就没劲了。”
皮皮虾说的她懂，猎熊之后她有想过用挖陷阱的方式捕猎其他动物，部落围挡外的壕沟也属于陷阱一类。
但，就算用陷阱的方式捕杀猎物早有先例，那也不至于造成狰象族群锐减。
“可那，也不能把你们猎杀至此吧？”她问得小心翼翼，就怕万一说错话，皮皮虾把她抖落。
皮皮虾叹了一口长气，鼻子缠住眼前的枯树，用力把树连根拔起，丢到一边：“怎么不至于，自从有人用我们的皮做出盾，在战斗中极大减少伤亡后，蛮荒大陆上针对狰象的杀戮就开始了。”
“那是屠杀，整整十年的屠杀！我们祖先们不得不离开食物丰富的南方，迁徙至寒冷、少食的北方。”
“这次，若不是北方实在是找不到吃的了，饿死的同伴越来越多，我们是不会再回到南方的。”
她静静听着，无论在蛮荒还是现代，人类对大自然的掠夺从未间断，为了满足那可怜的虚荣、自尊、私利，人类无视对其他物种的伤害，只要在任何物种那看到一点点有利可图，那对物种的强取豪夺就开始了。
天上飞的，水里游地，地里埋的，没有一样能够逃脱过人类贪婪的猎取。
她懂物竞天择，也懂适者生存。
但，她还是心疼狰象的遭遇，她趴到皮皮虾背上，张开手圈住它的脖子，轻声道：“我懂你说的，我会尽力。”
皮皮虾眼神中的伤感缓缓隐去，眼底有光闪了出来，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目睹了亦悠然如何把一个濒死的部落一步一步发展成为衣足食丰、小有规模的模样。
它心底对她能否做好象王的怀疑正在消解，也许，她会像带领人类部落发展一样，带领象群发展。
鼻子碰了碰圈住它的手：“象王丹有历届象王全部的记忆，我们狰象虽寿命只有百年，但记忆可以传承，细细算来，我们在蛮荒大陆上已经存在了几万年了。”
闻言，亦悠然整个人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缓慢：“你是说我拥有了你们狰象几万年得到记忆？”
“对，你自己没有发现吗？”
亦悠然仔细搜寻了脑中的记忆，关于蛮荒大陆的记忆，全都是她来了以后所见所感，所作所为，关于狰象视角的记忆那是半点儿都没。
“我发现了，我半点关于所谓传承记忆都没。”
皮皮虾低低叫了两声，吓坏了走在前头的虎子，转头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三人，没有异样，这才继续往前。
“你叫什么叫，我真的是半点儿记忆都没有。”她没有好气地拍了拍皮皮虾的脖子，想想不解气，又伸手扯了扯它的耳朵。
皮皮虾吃疼，扇动着耳朵：“有没有可能，我说，可能，是因为你的脑容量太小……”
嗖，亦悠然猛然坐起，眼中有怒火在燃烧，她无法得到历任象王的记忆传承难道真是因为她脑容量太小？这不科学，现代社会哪谁通过对人类脑子的研究，不是说人类脑子最多只开发了百分之十吗？
那剩下的百分之九十，怎么就不能承载象王记忆传承了，就算不能完全承载，也不会半点记忆都没有。
她大掌拍到皮皮虾头上：“讲真，你真认为是如此吗？”
皮皮虾并未立即搭话。
狰象的发展历史中，只要上一任象王寿终正寝，继任的新象王就会自动拥有历任象王的记忆。
这种传承已经延续了几万年，到亦悠然这里，她的象王丹不但不是从上一任象王那继承的，就连继任象王的物种都变了。
这种跨越物种的传承，它一时半会也无法弄懂其中利弊。
把枯草丛中的一簇绿植卷进嘴里，咀嚼，吞咽。它这才开口：“除此之外，我没有更好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