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里,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安安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情况自己似乎不适合待在这里,非常迅速地溜走了。
身娇体软的小姑娘双手叉腰,一声声地委屈控诉着男人的恶劣行为。
裴屿卿额角狠狠一跳,深色的眼眸微微垂着,盯着地上那块蛋糕陷入思索。
所以那块蛋糕比她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就算是即将摔得面目全非,也要先护着它。
鹿兮柠还在不依不饶地向裴屿卿讨要赔偿。
反正她已经决定不喜欢他了,才不会惯着他呢。
臭男人,刚刚害她差点摔倒也就算了,还摔了美味的小蛋糕,看她怎么吵他。
只不过看着裴屿卿逐渐阴沉的脸色,鹿兮柠那还没有拳头大的胆子瞬间怂了。
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心里拔凉拔凉的。
糟了,顾着嘚瑟,都忘记等下把他惹生气的后果了。
若是裴屿卿真生气了,她连人家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啊,怕不是轻轻松松被拎起就赶出家门去了。
光是想想那画面鹿兮柠就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那个,算,算了,我也不用你赔小蛋糕了,我原谅你了。”
“我……哎呀。”
手腕猝不及防就被握住,鹿兮柠下意识发出惊呼,整个人都趴到了裴屿卿的胸口上。
他的胸口就跟石头做的一样,硬邦邦的,鹿兮柠鼻子都被撞疼了。
她捂着泛红的鼻子直起身子,莹润的眼眸闪烁着泪花,“裴屿卿,说话就说话,好好的你动手干嘛啊?”
绵软的嗓音充满抱怨,还沾染着不易察觉的羞涩。
裴屿卿身形一顿,低低地说了一句“抱歉”,随后手上一松,将鹿兮柠放开来。
他已经刻意放轻力道了,想不到还是高估了她的体重,一不小心就将她拉扯了过来。
鹿兮柠没动,眼底带着稀奇,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裴屿卿和她说道歉了。
想不到他这样的男人道起歉来也是如此的风轻云淡。
以他这样的身份,估计从来就只有别人和他道歉吧。
她很好奇,在他心底,她到底算什么。
朋友?
无关紧要的人?
还是说他讨厌的人。
他……讨厌她吗?
“鹿兮柠。”
低沉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廓,鹿兮柠骤然回过神来,圆润的杏眼微微放大。
“怎么了?”
她歪了歪头,眼底带着疑惑。
裴屿卿抿了抿唇,眼底幽深一片,晦涩艰深,“那个小蛋糕我会赔你。”
“还有今晚的治疗,开始吧。”
男人刻意压低的嗓音磁性清贵,仿佛天生带着一把钩子,透着点蛊惑人心的意味。
鹿兮柠微愣,被他这么一提醒,她忽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最后一次治疗了。
距离她醒来到现在,已经不止三个月了。
倒是从她接受特殊治疗的那一天起,到现在满打满算三个月。
之前宁秋若和她说过,三个月为期,只要三个月一满,她就会带她去检查,如无意外的话她的身体就会痊愈。
健健康康的,和普通人一样,再也不用忍受心脏衰竭的折磨。
也即将和裴屿卿彻底没有瓜葛。
鹿兮柠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强压下心中那股愁然若失的异样。
她缓缓抬起头,抬眸间里面仿若缀满了天上的星辰,熠熠发亮。
“嗯,我知道了。”鹿兮柠轻轻吸了吸鼻子,羊脂般雪白的脸上绽开盈盈笑意。
“裴屿卿,今晚过后,你可能就解放了,不用再为我治疗了,你开心吗?”
裴屿卿低头看着她,总感觉她脸上的笑有些刺眼,心尖也蓦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
他侧目,不再去看她,侧脸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