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书砚又看了一下午的笔记,等到了晚八点,就带上装着凌瑶的荷包和他的驱鬼大礼包——凌瑶取的名,出了门。
祁书砚有点紧张,手心里都是汗,心脏也一直剧烈跳动着。
这是他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接这种难度的任务。
也不算一个人吧,还有凌瑶呢。
“要不要我带你直接飞过去?”凌瑶传音。
刚坐上出租车的祁书砚沉默了,他假装咳嗽掩嘴悄悄地说:“我又不能隐身,你也不怕我吓着人,指不定得上新闻。”
“你把脸蒙着,”凌瑶还挺喜欢他这欲言又止无可奈何的模样,让人想逗逗,“这样就没人认得出是你,上新闻也不怕!”
祁书砚嘴角一阵抽搐,干脆闭目养神,被凌瑶这么一打岔,倒是也不那么紧张了。
这公司不算远,四十分钟就到了,祁书砚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没几分钟助理就下来了。
助理一路小跑过来:“祁先生您终于来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祁书砚,觉得来的人有些过于年轻了,能行吗?
“小道士,少说话,装深沉!”凌瑶传音。
祁书砚本就紧闭的嘴角闭得更紧了,对助理微微欠首,示意助理带路。
心里怕不怕另说,面上要装出来。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助理一边走一边解释:“平时现在还会有很多人加班的,但是出了这个事过后,已经没人敢加班了,虽然公司都说他们是猝死的,但显然信的人不多,好些人递了辞呈,如果不是这里工资还挺高,辞职的人肯定更多。”
助理将祁书砚带上了十七楼,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再也不肯上楼,匆匆交代了几句就慌忙离开了。
他也怕啊,谁家猝死的人脖子都快被扭断了啊!
凌瑶从荷包里出来,现了身,凌瑶让系统将监控屏蔽后,两人悄悄越过警戒线一同上了十八楼。
长长的走廊亮着惨白的灯光,映在白色的墙壁上,空空的走廊没有声响,偶尔恍惚间似乎能听到极细微的风声,办公室半透明的玻璃倒映出模糊的人影。
里面是一排排的电脑显示器,像黑暗中坐着的一排排黑色人影,被隔板一块块隔开。
凌瑶看得直想摇头叹气,这熟悉的打工人环境,她十天前还在经历,如果不是猝死了,她还得经历几十年,多绝望啊!
离十一点半还有两个多小时,祁书砚在这三层楼间逛了逛,在阴气最重的西南墙角点了香,又四处撒了香灰和晒足了正午阳光的糯米。
凌瑶没有过多地开口,她也不想过多地干预祁书砚的成长,不想一切替他做完,而是想尽可能地让他自己去做,去变得厉害,掌握奇门遁甲,变成真正的驱鬼道士。
“小道士,如果我没死,应该都快马上跟你一起大学毕业了。”凌瑶突然开口道,语气轻柔,“按照这种正常的轨迹,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我可能会进一个像这样的公司,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小职员,普普通通地过一生。”
“我俩只会共同存在于大学的毕业照上,某天你拿起毕业照挨个看去,看到我时还会想不起名字,直接略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你的战魂,跟你一起出任务,倒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呢。”
祁书砚想了想,确实还有两月大学生活就要结束,凌瑶却是……再也没法毕业了:“那我倒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哪怕我们一辈子都没有交集。”
凌瑶歪头对他笑笑:“那我可一定会穿一条鲜艳的红色裙子,那你在毕业照上一眼就能看见我,无法忽视我的存在。”
两人闲聊了一阵,时间也过得很快,突然某个瞬间,凌瑶收起了嬉笑,含情的眸子冷了冷,看向了走廊深处。
“来了。”她提醒祁书砚。
祁书砚也感觉出了一阵森冷的阴气,这是并不属于凌瑶的阴气,特别凌厉,像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