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心深处的规则告诉他,登上那个全天下最尊贵的位置,从来只需要最合适,不需要任何感情。
但是,他略微作一假设,竟然发现,如果角色对调,沈时荇撒手而去,他的心会痛。
心竟然会痛?
捂住胸口,他回身进屋,落座以后,才明白,如今事情的走向,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猝不及防想去儿时。
三岁,青月也三岁,皇后把人带到他面前,笑吟吟对他说,这是你的伴读。
他哪里需要什么伴读?伴读,他曾听说过的,但是,这都是些无用的东西,他独立行走效率极高,不止一次对这些嗤之以鼻,他冷着一张白嫩嫩的笑脸,稚气未脱,“我不需要!”
皇后轻轻按住他左右摇晃的身子,温言细语,一边转移话题一边安抚他,“我们一起玩一会儿吧,青月毕竟是个女孩子,你不能这么没有礼貌。”
所以,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整整跟了八年。八年,太子变了许多,青月郡主自然也是变了许多。
因为长时间的每日相处,他默认了青月的存在,也总会给她一些该有的赏赐,他从不欠她,因为他是一个要做明君的人,哪怕每次青月都会清冷着接过,眼眶却泛红,但是他以为,青月应该本来就是这样的。
他对她是恩德,恩赐,天赐。
一直都是。
或许,之前如果真的哪一日看不见青月,他会出声询问一句,但也仅仅如此了。
沈时荇呢?
不过半个上午看不见人而已。
他就想去找她,到她身边。
沈时荇眼眶泛着红,不会让他无动于衷,却是一根缠绕的丝线,紧密挤压着他大脑中所剩无几的理智。
理智?爱情本就是火花四溅,要什么雁过无痕?
念头十分确认,不用过多思量,豁然开朗一般,捂在心口的手慢慢放下,他知道了这一月的烦躁都是从何而来。
他喜欢上沈时荇了。
那一刻,他如拨云见月,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江南贪污案的关节实在是太多,他还得细细理清,才好上报父皇,定罪处罚。
他跑去沈时荇的房间,屋内十分安静,没什么动静,轻轻推开门,本以为会看见沈时荇躺在床上睡觉,结果却在床帏的最角落,看见了小小的一团。
抬脚走进,才听见隐约的抽泣声,他的心脏一揪,沉声,却毫无怒气,仿佛轻拿轻放,不敢犯上作乱,“你哭什么?”
抽泣声戛然而止,那一团动了几下,冒出来一个发丝凌乱的脑袋,一张脸花的不像样,他的话就被堵在口中,再说不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沈时荇努力掩饰自己的哭腔,却还是拙劣露馅儿。
他蹙着眉头,“今天早上明知南宫澈无碍,却还要放血给他?”
话说出口,怎么变了?
本想安慰的,出口却是质问,语调尽管并不很冲,面对一张花猫脸,也总感觉说话重了。
喉结滚动了两下,他努力忍住别扭,“好点儿了吧。”
太不习惯了。
这辈子第一次用这种关怀的语气,还不如把他给凌迟了。
沈时荇沉默了好久,久到太子准备再开口,她闷声闷气地说,“我跟你说过,我的血,加上任何一种毒药,都是死穴,再解不开的。”
下一句话让太子的瞳孔骤然缩小,“神秘宅子的那些骨头,都是准备献祭的吧,江南本土的巫术,可保万民平安。”
“你怎知道?!”他掀开那层床帷,把人清楚放在眼睛里,“那种巫术,绝对不能碰!知道吗?!”
“江南城中的百姓,现在已经有六成染上了他们好心的、感恩戴德的城主故意让他们中的病,再用毒药伪装成解药,实则是在为推销真正的解药做准备,但是实际上,解药更是人生毁灭的开始。”
沈时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