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知道那日邓知县是先在药圃外见到我,我不认得什么辟邪镜,才又请邓知县与你与姐夫见面。”张焕道。 “是啊,我刚才已经与姜姑娘说过。”宋平娘子疑惑,“难道你在外面见到邓知县从何处发现辟邪镜?怎从未听你说过?” 张焕点点头,“我亲眼看到的,只是邓知县嘱咐我先不要与人说,我觉得确实也不好随便说出。” “这有什么不好说?” 宋平夫妇没想到张焕还与他们瞒着这样的事。 姜落落又朝伍家的田地望了眼,看向那半截被烧剩的黑木桩,“难道辟邪镜是在伍家的地窖中发现的?” 她记得罗星河说过,伍大娘子正好去他家田边搭建的木棚里的地窖中取冬存的菜时,被从药圃窜去的火舌所困,从而烧伤。 张焕一愣,没想到自己刚开了个口,面前的女子就猜到了。 见张焕神色如此,姜落落也知自己想的没错,“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邓知县怎会跑到去地窖中查看? “失火之日刚过去半个多月,我还十分恼恨自己,也为烧伤的伍大娘子深深内疚。” 张焕说着,踏着荒草,朝那木棚残址走去。 少年的背身看起来是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落寞。 此时的张焕依然恼恨自己,依然为烧伤的伍大娘子内疚。这恼恨与内疚随着伍文轩的死更是深深刻于他的身心,与数月前相比,并未有一丝减轻。 “那时,我经常站在这里发呆,很想让脚下那层厚厚的烧灰把自己埋葬。”张焕停下脚步。 当日被烧成灰的干草成了滋养的肥料,没人修整的荒草地长势格外茂盛。 “我不知邓知县真是顺道,还是特意来看我,他来到了我的身旁。那日与我说了好多话,劝解我放下心结。可是,明明就是我的错!若我做事小心,没有打翻火炉,怎能引燃大火?” 张焕说着,浑身颤抖起来,“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杀人凶手!就是!” “二郎!” 宋平娘子见弟弟情绪又开始不对,赶忙跑去。 “姐姐,我没事。”张焕起伏地喘了几口气,抬袖抹了把泪,“我也想将邓知县的话听进去,可是我怎么都觉得饶恕不了自己,我让邓知县不要说了,说再多都没用,我捂住耳朵,像没头蝇子似得乱跑,一不小心掉进了地窖。” 地窖原本在木棚中,木棚已烧毁,地窖也被烧掉了木盖,就像一口露天的枯井,此时也已被荒草遮掩。只有旁边木棚烧剩的那半截残桩帮人确定着它的位置。 “难怪那日见你浑身都是灰土,我还以为你是坐在地上,原来掉进了地窖。”宋平娘子这才明白。 那时他夫妇二人都在药圃忙碌。 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赔光家产,可还要继续生活啊。 他们以为弟弟像往常一样在伍家田边发呆,也就没顾得多加留意。 “邓知县是在拉你出地窖时发现了辟邪镜。”姜落落道。 “嗯。下地窖的木梯也已毁了,是邓知县脱下衣衫拧成绳拉我上来。” 张焕走到了残桩旁,蹲下身拨开遮挡的草枝,露出地窖的口子。 “邓知县发现我的脚下有个发亮的东西,指点我捡起来。就是你拿的那个小铜镜,被我摔下去无意中碰翻,露出没有被火熏到的那一面。当时那镜子边缘小孔上还串着一小截脏黑的红线绳,硬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