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卜向明跳崖了?!”罗为民一掌拍在桌子上,人也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
何大刚缩着脖子,大气儿也不敢出,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低声嗫嚅道:
“当时那段山路特别窄,只能容一个人贴着崖壁走,根本不可能多人并排。
“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把卜向明双手反铐在后面,大家前后排成一列,把卜向明夹在中间。
“谁知,走到一处最陡的地方,卜向明突然就跳下去了。走在卜向明后面的小张只来得及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结果,结果......”
“结果什么?你倒是说呀。”罗为民咬牙切齿地问。
何大壮闭起眼睛,涩声说道:“结果,小张也被带下去了。
“下面就是云蟒江。他们下去的地方,距离江面有一百多米。而且,云蟒江的那一段水流很急。所以,虽然组织了打捞,但,什么也没捞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说你们这......”罗为民抬手指点着何大壮,半天,才颓然地放下手,叹口气,说:“小张的家属,要做好抚恤工作。”
“是!”何大壮立正答道。
一阵静默之后,何大壮又说:“这次抓捕失败,还搭上了自己的一个兄弟,主要责任在我。是我对云蟒山的复杂地形估计不足,抓到卜向明之后放松了警惕。这一点,局里怎么处分我都接受。”
罗为民此时已经冷静下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疲惫地挥了挥手,说:“处分的事回头再说,你先去做好善后工作吧。至于这个案子怎么结案,我还要和检察院那边商量一下。”
何大壮却没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嘴巴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还有什么事?”罗为民一改往日的沉稳和气,有些烦躁地问。
何大壮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说:“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不会推脱,但图侦和网侦那边也不能说一点责任都没有吧。足足花了两天半才锁定卜向明的行踪,这才让他有时间逃进云蟒山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罗为民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我想说,如果不是裴主任拦着,让满京华的AI助手接入监控系统,说不定当时就能锁定卜向明的行踪。而那个时候卜向明还躲在平房区的出租房里。卜向明来不及逃到山里,我们也就不会损失一个兄弟。”
自从小张坠崖,这个想法就一直在何大壮心头萦绕,如同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如今终于一口气说了出来,何大壮觉得胸中的郁结也松动了些。
罗为民叹了口气,说:
“老裴的顾虑,你们年轻人可能不理解,但我是知道的。
“的确,这两年,AI开始进入到我们生活和工作的方方面面,这是大趋势。
“但公安工作毕竟有其特殊性。
“那个满京华,你叫他野生科学狂人,虽然是开玩笑,但也说明,你已经意识到了他的身上有不可控因素。
“至于他的AI助手,我们除了能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看见一群苍蝇,其余的几乎是一无所知。
“冒然批准这么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AI接入公安内部的数据系统,别说是老裴,我也不敢做这个决定啊。”
何大壮虽然觉得罗为民的话也有道理,但想想不幸坠崖的小张,终究还是意难平,有点负气地问:“既然不敢用,还让人家过来做什么测试?这不是耍着人家玩吗?”
“也不是说完全不能用。”罗为民话锋一转,说:“那个大侦探柴德的很多功能还是很强大的,只要不让他接入我们内部的数据系统,日常做一些辅助性的刑侦工作还是可以的。”
何大壮却翻了个白眼,说:“可是,无名无分又无利可图,人家凭什么要给咱白干呀?那可是人工智能,不是人工智障。”
罗为民说:“我们可以以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