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福红道谢完立刻套上鞋袜走出木屋,她照着老妇人的指示走向东边官道。
只见天色渐暗她也不愿耽搁,就算肩伤隐隐作疼也不敢休息。
可惜天公不作美,这夜竟下起滂沱大雨,惜福红随手摘了片芋叶想遮挡,却无奈雨势过大,浑身都被雨水淋湿,她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刚走两步又让泥地给滑倒,整个人狼狈不堪。
“……翠姊姊还在等我…定要快些去才行!”她喃喃自语,起身继续赶路。
待她全身乏力,赶到下个村子时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此时的惜福红活像个怪物,头发紊乱披肩,脸上除了红印外又有乾涸的泥巴块,身上衣物又皱又脏,还沾了些树枝树叶,摆明就是在泥坑里打滚过,可她却不在意,连忙走到一个茶水摊前。
“去去去!臭要饭的滚开点,别污了我店舖!”手里拿扇子的小贩开口赶人。
惜福红连忙摆手道:”我只想请问您,黎薑山该怎么走?”
谁知那人不但不回答,还从水缸里捞起一瓢水往惜福红泼来,幸好她闪得快没又湿了一身,看那人如此不愿意,她也没再纠缠。
转身朝肉舖走去,谁知她刚接近就被大汉给瞪,见他手里拿着菜刀霍霍砍肉,惜福红也不敢过去,总之她在小村里到哪都被嫌,最后累得走不动时,才找了间破庙,谁知人刚坐下就陷入梦乡了。
夜里凉风吹拂,惜福红睡得正香,忽然被门外的哭嚎声吵醒。她睡眼惺忪的往门外看去,只见石梯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背对自己不知在说些什么。
惜福红揉了揉眼翻身打算继续睡,可耳边不断传来的哭声却让她心神不寧,便乾脆坐起身。
“娟儿…爹对不起你…你若走了…爹也随你去了…”
惜福红并非故意偷听,只是破庙静得连根针落地都听得清楚,因此老翁断断续续的话语,也全传进了惜福红的耳里。她发现老翁怀里却好似抱着一个娃儿,鬼使神差间惜福红已经缓步走去。
“那个……您、您怎么了?”惜福红怯懦问道。
那老翁听见有人问话,便幽幽转身,只见佈满岁月痕跡的老脸,在月光下异常诡异,但却没吓跑惜福红,她只觉得老翁神情充满歷经沧桑,已然绝望之感。而他怀里正抱着个五、六岁左右的女娃儿,小脸青紫,气息十分虚弱。
惜福红见对方不语,才察觉到自己唐突,赶忙道:”我、我刚才睡在里边,听见您的哭声,想说您是不是不舒服还是怎么的,就过来看看。”
闻言,老翁哭得更伤心:”倘若是病,也该让我病,怎么可怜我的娟儿哟。”
惜福红看向老翁怀里的女娃,真似病得重。她想十年里都住在穀中,从没生过病,见了年纪如此幼小的娃儿,倒在老翁怀里奄奄一息,那脆弱的模样让她心底犯疼,实在不忍心看娃儿受苦。
“怎么不去看大夫呢?”书上说了,生病就看大夫,看了就没事的。
这时老翁惨然一笑,脸上表情十分苦楚道:”我就是来看大夫的,千里迢迢来这岭斜山,就为了让那个神医替我女儿看病,谁知看门的小童却说神医不见男客,非把咱赶下山,可怜我这女儿病得怪,找什么大夫都医不好,现在神医又不肯帮忙,这不是让娟儿去送死吗!”
"这大夫脾气这么古怪?"惜福红疑惑问道。
"我曾听人说过神医妙手回春,什么怪病都能治好,所以才卖了田赚了些银子,打算让女儿看病,可怎么就不知神医如此无情!竟然让小童赶咱走,娟儿若是死了,我这当爹的也不想活了!"
“你刚才说神医不见男客,可是因为你?”惜福红皱眉问道。
老翁无力的点了点头,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些道:”娟儿,都怪爹没用,让你受苦了。”
惜福红心里难受,想怎么和她看过的小书不同,既身为医者,怎会如此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