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钱尚书可算知道此次传唤,所谓何事了。
上位者的兴师问罪,做臣属的自然得受着,更何况此事是他挑起的头。
钱尚书如实禀报,“回禀陛下,这造纸之法在民间,已然推行数日,这黄纸价格低廉,也的确受寒门子弟的追捧,只是...”
他抬眸打量了一眼上座的皇帝,在他不满前赶紧接上话,“只是,这竹纸造价虽比白纸低廉,却远超康乐乡主定下的卖价。
如此一来,新建的造纸坊每造一张纸,便会亏一张纸的钱。”
钱尚书越说越心虚,说到最后连抬眸看皇帝的勇气都没了,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期待着赶紧结束这场问话。
听完钱尚书的话,皇帝的脸色瞬间沉入河底,他阴沉着一张脸道,“是谁信誓旦旦在朕面前保证!一个女子都能赚钱,你堂堂户部尚书,连现成的东西都学不会吗!”
钱尚书有苦难言,额间的汗水顺着面颊,滴到青玉石板上,回话道,“陛下,并非微臣为自己开脱。
只是这造竹纸需要大量的石灰和竹子,康乐乡主的封地上有这个两样现成的东西。
而咱们都需要额外购置,成本自然比不上。”
闻言,皇帝冷笑一声,“看来朕是赏赐了两座金山给她了!”
钱尚书不敢接话,生怕多说多错,倒不如不说。
半晌后,皇帝道,“既然造出的竹纸赚不到钱,那就将此事停下。
你前期打探消息不严,令本朝损失严重,就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钱尚书听到罚俸半年,面色如苦瓜,好在皇帝没有别的责罚,便赶紧领命谢恩退下,生怕皇帝一言不合,又抓他问罪。
竹纸是造不成了,但白纸的价格依旧昂贵,书院学子们平时习字做文章,可用竹纸代替。
若遇上考试,黄纸可不能替代白纸,正如各官员上奏的折子,都不敢替换成黄纸。
这么一来白纸终有一席之地。
于是钱尚书便打算,将造纸坊继续沿用,直接改成制作白纸。
这般打算着,钱尚书便快步出了宫门,着手安排人将此事置办好。
此前边城上奏,皇帝便给他下了令,命他赶紧赚取银两,再去大渝国购置粮食,好让边城大军过冬。
身上压着重担,让他喘不过气来,要不是他得罪不起新京城的世家。
挨个敲门,去凑齐粮饷,也就不用这般为难了。
府中下人见自家大人出宫门,连忙迎了上去。
钱尚书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后道,“回府!”
随后,马蹄声响起,车轮滚动,一辆马车缓缓驶入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