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到场的人非富即贵,就连丫鬟的穿着也是极干净整洁的,苏昭瑜刚一靠近,就惹得四周众人纷纷侧目。
“这是谁家的丫鬟,怎么穿得如此破烂?”
“她身上什么味道啊?好像是霉味?”
夫人小姐掩住口鼻退出老远,正好让了片空地出来。
苏昭瑜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屈膝一跪:“孙女儿来给祖母贺寿了,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随着这句话出口,周遭顿时响起了一片惊疑之声。
“孙女儿?她是丞相府的千金?”
“大小姐和三小姐都在这儿,难不成……这位就是传闻中一直卧病在床的二小姐?可她这穿着未免也太寒酸了吧?带补丁的衣裳,连我家丫鬟都不穿。”
“她不是嫡出吗?哪儿有嫡出千金过成这样的?大冬天的不得冻出病来。”
为了应景,苏昭瑜在听着这些话的同时,身子也跟着打起颤来,还伴随着几声极力压制的咳嗽。
原主常年忍饥挨饿,瘦得皮包骨,她这一咳,好像整副身躯都要咳散架,让人看了不由心酸。
当然,心酸的不包括老夫人和秦氏母女。
她们三人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昭瑜,表情完完全全僵住。
“你怎么来了?”老夫人压下心底火气,沉声开口。
苏昭瑜答:“祖母大寿,孙女自然是来给祖母贺寿的。”她在怀里摸索半天,掏出支样式简陋的铜簪,“这是孙女屋里最宝贵的东西了,还请祖母不要嫌弃。”
老夫人看着递上来的寒酸物件,气得脸上皱纹直颤,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你……简直是丢人现眼,还不给老身滚回去!”
苏昭颜见状,赶紧吩咐陈嬷嬷给老夫人顺背,自己则走上前去搀扶苏昭瑜。
“地上冷,二姐姐还是先起来吧!”她眼神柔和,语带心疼,“赶紧回去换身衣裳,这样开玩笑,冻着自己身子事小,要是气到祖母可就不好了。”
好一朵黑心大白莲!
苏昭瑜往后缩了缩,故作胆小怯懦:“我也没想到这样会气到祖母,是祖母不喜欢我送的寿礼吗?可我除了这个,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冷风肆虐,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冻得通红,发紫的嘴唇不断哆嗦。试问谁开玩笑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宾客们虽不好说什么,但看向老夫人和秦氏的眼神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两个嫡女,一个穿金戴银犹如掌上明珠,另一个却衣着寒酸像根焉豆芽,丞相府还真是把偏心眼发挥到了极致!
老夫人面上无光,可当着这么多人又不能朝着苏昭瑜发作,只得狠狠瞪了身旁秦氏一眼:“府里的事一直是你在打理,你倒是说说,今天是什么情况?”
秦氏紧捏着手中帕子,恭顺低头:“老夫人恕罪,二小姐这些年缠绵病榻,又不喜我们这些外人靠近,所以……儿媳便不好亲自过去打扰,只吩咐了丫鬟每月去给二小姐添置新衣,定是那些不长眼的贱奴有意苛待贪污,儿媳过后一定重惩!”
苏昭瑜眼底划过稍纵即逝的冷意,这位继母,还真是会甩锅啊!
老夫人身居后宅这么久,又怎会不懂这些暗戳戳的小心思?只是和苏昭瑜这个不讨喜的二孙女比起来,她的心自然是偏向秦氏的。甚至苏昭瑜在府里会过得这么惨,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既然是奴婢没按主子的吩咐办事,那便仗责五十大板,逐出府去吧。”当着众宾客的面,老夫人不好偏心偏得太过,于是顿了顿又道,“至于你……对下人管束无方致府中小姐受苦,就罚你跪五天祠堂,好生反省。”
话是这么说,但宾客一走,是不是真罚就是个未知数了。秦氏洋装愧疚地跪下抹泪:“是,儿媳认罚。都是儿媳疏忽,才让二小姐受了这么多苦,明天一定挑些好东西给补上。”
说着,她朝苏昭颜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