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的这几人看似神态恭敬,但眼神中的不逊却出卖了他们,刘封看到郭淮无奈的神情,心中一阵冷笑,已经大概猜到了他们的来意。
郭淮当先走过来,嘴角微不可查地撇了一下,抱拳道:“殿下,这几位乃是河西四郡的名士,这两位是从西域而来……”
郭淮微微侧身,一一介绍着前来的七人,这几人胖瘦不已,年纪大的五十多岁,小的也有三十余岁,西域的两人分别来自车师和焉耆。
刘封微微颔首,微笑示意,表面上温和有礼,这几人的名字却一个都没有记住,尤其是西域那两人的名字有五个字之多,更加拗口。
倒是这七人的名号颇为好记,也不知道是自封的还是别人送的,叫凉州七子,倒是听起来不错,但有剽窃建安七子名号的嫌疑。
一番介绍施礼之后,当先一位年长的老者抱拳道:“殿下能到这边塞之地,乃我西凉百姓之幸,西域诸国之幸,草木不才,受四郡百姓推举,特来拜见殿下,以示谢意。”
刘封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中原与边塞,在本王心中一视同仁,只因先前军务繁忙,不得脱身,幸有西凉王镇守此地,保住一方百姓安宁,如今见两关恢复生机,百姓安乐,本王也就放心了。”
“殿下仁心宅厚,可比伊尹,军国之事,吾等草芥之民不敢妄言,”老者下颌的山羊须抖动着,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伴,“吾等拜见殿下,别无长物,听闻殿下擅长断句,风靡中原,连西域诸国,也有传唱,吾等慕名而来,欲请殿下指教一二。”
“指教倒也谈不上,切磋一下却也无妨。”刘封眉毛微不可查地挑动了一下,要说作赋他可能不擅长,但来对对短句,这不是来送人头的么?
老者抱拳道:“殿下文韬武略,皆为当今翘楚,当真世所罕见,开创子益体,掀起闻风之先河,实乃士林之幸事。草民年初听过往商客谈论,殿下在长安正式声明:将子益体改为唐宋体。赎吾等愚钝,不知这‘唐宋’为何物?”
“并无他意,周起于宋,孔子、墨子、庄子和惠子等皆出于宋,此为文化之源,礼仪之邦,故而有此意也!”
刘封笑着摇摇头,他引用的基本都是唐诗宋词,用唐宋体再适合不过,但无法解释给现在的这些人听。
忽然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迈步走了出来,这人国字脸,却眼睛略小,显得脸盘极大,粗眉阔鼻,一点也不像文士,脸上有些自得之色,抱拳道:
“殿下之意,草民略有所得,请为言之:昔周初之时,周公辅佐成王平定三监之乱,建国于宋,想必殿下是以周公自喻,辅佐天子振兴汉室也!”
刘封瞟了这人一眼,这家伙倒是真会引经据典,马屁拍得倒是不错,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唐’呢?”
那人见刘封动问,顿时脸上放光,微微摇头晃脑:“唐者,大言大义也!故唐宋体,是为金玉良言,忠心宽仁之词也!”
刘封闻言心中暗笑,但显然这人的解释更符合眼下的情形,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这才是深沉的最高境界,反正没有任何标准,任由他们去猜测争论吧。
不过其他人见刘封面带笑意,虽未点头,料想此人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顿时脸上浮现出妒忌之色,而那人则微微扬起下巴,这一场会面,接下来就算他不发一言,也足以成名了。
那带头的老者想不到自己提出的问题,反而让别人占了便宜,有些焦躁起来,轻咳一声问道:“殿下既来西凉,想必对凉州风物也有了解,不知殿下可听说过《凉州曲》?”
“凉州曲?”刘封微微蹙眉,似乎有些耳熟。
老者见刘封没有听过,眼中闪过一丝窃喜,解释道:“西域之地,人皆能歌善舞,而凉州连接西域、中原两地,取二者之长,以中原文化之精博,西域百姓之歌舞,渐成凉州乐舞,此不仅是西凉之乐舞,更被被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