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于圭的神色,刘封再次拍着他的肩膀,言道:“如今你二人虽然各为其主,却不能因公废私,只要胸襟坦荡,行事磊落,又何必在乎外人之见?”
于圭似有所悟,眼神也渐渐明澈坚定起来。
刘封又道:“你可知丞相与陆逊、贾诩、徐庶都有书信来往,却为何无人猜忌他们?”
“这……”于圭就算再傻,此刻也听出了刘封的意思,眼睛再次湿润起来,士为知己者死,岂不就是这种感觉?
又问了一些长安的事情,刘封让于圭在营中停留三日,分出兵马便去弘农押送兵粮。
此时的洛水两岸,蜀军和魏军各自练兵,好似相安无事,但呼喊的声浪却是一阵高过一阵,不能正面交战,便以喊声来证明自己的强盛。
不过让魏军憋闷的是,每次早晚时分,蜀军营中都会唱起古怪的歌曲,听起来更强有力,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乐器伴奏,除了箫笛之外,其他的基本都从未见过。
每当这个时候,所有的魏兵都傻了眼,到后来甚至还被蜀军的歌声吸引,支棱起耳朵仔细听着,甚至有入了迷的,还忍不住跟着节奏点着头,晃着脑袋,用脚板打着拍子,一副陶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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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短暂的平静让蜀军和魏军陷入了僵持局面,两军交战,无论胜负,都无形中影响着许多人的命运,有时候甚至直接阻碍一些人的利益。
此时的甄家,正陷入这样的困局之中,河北甄氏乃是有名的望族,尤其是甄宓进入宫室之后,更是水涨船高,成为河北第一大族。
但甄家入朝为官的却只有少数,世代以经商为主,如今的生意更是北到幽州塞外,西至西域大漠,南到江东交趾等地。
随着蜀汉重新开辟丝绸之路,打通西域商道之后,甄家的一半注意力也集中到西域方面,投入了诸多人力和财力。
这几年刚有成效,在整个西域的商队之中,除了汉茗商号,便是河北甄家的势力最大,双方商队倒也彼此和睦互相帮扶。
汉茗商号在中原的行动,多受甄家的帮扶,而甄家在长安以西的商队,也都基本畅通无阻,这是一种无形的默契。
但随着汉军奇袭河东,占据弘农之后,中原大战一触即发,从长安往中原的道路被阻断,两军交战,总不能再让商队随意通行了,函谷关以东,已经被汉军封堵。
负责甄家西线商队的正是如今甄家家主甄尧的长子甄显,秋收之际,他带了许多粮油到西域贩卖,获利颇丰,不想这一趟出行,到了长安之后便听说道路阻隔,无法顺利返回河北了。
这下可急坏了甄显,按照原先的计划,他十一月必须要返回家中,这一月正是甄尧的六十寿辰,人生一甲子,如此关键的时候,他怎能错过?
但偏偏函谷关洛阳这一路不通,无论绕道河东还是武关,都要多出近一月的行程,这要是耽误了,背上不孝的骂名倒还罢了,但事关自己今后继承家主的位子,甄显当真是心急如焚。
甄显的祖父甄逸共有三子,长子甄豫早夭,次子甄俨举孝廉,辟为大将军掾,任曲梁长,已经入朝为官,家业便由三子甄尧打典操持。
甄尧共生四子甄显为长,还有甄擢、甄景甄维,一共兄弟四人,各管理一条商路,兄弟们齐心协力,又暗中竞争,倒将甄家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越来越大。
但随着甄尧年纪增大,四子各自成家立业,便不如先前齐心,各自都有了小算盘,谁能够继承家业,才是真正的成功者,甄显为长子,天然优势巨大,但如果这次不能赶去参加寿诞,便留下把柄,对于竞争家主之位大为不利。
在长安直流一日,甄显已经记得嘴角冒泡,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好亲自去了府衙,拜访并不算熟悉的旧友荀方。
甄家和荀也是世交,但甄显对曾投到袁绍帐下的荀谌较为熟悉,而对投靠曹操的荀彧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