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的粽子,此刻像是一个婴儿被人践踏在脚下蹂躏,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可惜。任谁也都看得出,这粽米既然能被踏扁,又岂会不熟。任谁都能想得出,这群官差,恐怕不是什么善类。
老大爷不敢吭声,颤抖着手,拿起了长筷子,又去铁锅里夹了一个煮的更软、更香甜的粽子,同样的包好,递给带队的官差,道:“是,是,这个……这个准熟了。”
那官差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又骂了起来,道:“这么烫,要烫死我么?你这是袭击公职人员,这么烫能吃么?你试试能吃吗?”他一边骂着,同时把粽子往那老大爷嘴里塞去,道:“你自己尝尝,烫不烫。”
刚从锅里里捞出来煮熟了的粽子,哪有不烫的道理,难道却不会等上片刻后再吃?
老大爷猝不及防,那官差手中的粽子塞到了面门,官差摁着粽子,在老人脸上乱杵一通。老大爷的胡子上,脸上,都是粽子的米粒,却只是双手紧握着架子板车的横木,吓得不敢吭声,也不敢躲避,只是瑟瑟发抖,几乎要跪下去了。
雪依见那官差肆意欺侮老人,气的有点微微发抖,拉着蓝沙沙的衣角。一旁的路人,也都驻足观看,议论纷纷,多有指责官差的不是,可都是不敢高声言语。
忽然,不知道谁朝着官差扔出了一把烂菜叶,叫着:“你凭什么这样对他”,霎时之间,坏鸡蛋烂菜叶,都朝着官差扔了过来。几名官差忙用手遮挡,朝着路人怒目而视,带队的那人却纹丝不动,头上落了一片烂白菜叶,也不理会,只是死死的盯着卖粽子老人的眼睛,冷笑不语。
阴沉沉的天,此刻开始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围观着的路人,吁叹声中,声音渐低,一个个也都散去了,只有刚才向雪依讨要肉包子的那个小男孩,还站在那里,不曾离去。
泪水,抑或者是雨水,从小男孩的眼角流下,眼中,却有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愤怒,又像是委屈——是不是看到了穷人被欺凌,想起了自己悲惨的身世?
雪依走到小男孩身边,俯下身子,温柔的说道:“小弟弟,我们去帮那卖粽子的老爷爷好不好?”小男孩噙着泪水,却拉住了雪依的衣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雪依接着道:“没事的,不用怕,那位哥哥本领很高的,不怕那几位官差的。”说着时,指了指风流。在雪依看来,有风流在这,什么事都能摆平,何况只是几个小小的官差。
小男孩擦了擦眼泪,却道:“不,不是的,叔叔是好人。”
是好人?好人怎么会欺负卖粽子的老大爷?雪依忽然想起来,早点摊的大娘曾说到,有个衙门的官差经常给小男孩吃的,所说的那个官差莫非是他?
却听那带队的官差冷笑一声,道:“老贼,你倒是能沉得住气,别以为我找不到证据,就奈何不了你,我黎错一个月不眠不休,可不是白干的。”说着时,那自称是“黎错”的带队官差,抓住了老人的衣襟,打了老人一个耳光,老人被抓了起来,只有脚尖踮地,身子也似乎瑟瑟发抖。
这时,却听黎错口中咦了一声,道:“你……”然后便见他“拽”着老人向一旁的小巷子里拖去,老人看起来只有脚尖点地,被黎错拖着走,只是黎错却也脚下踉跄,行走不稳。
风流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因为他已看得出,虽然看似是黎错在拖拽着老人向小巷子里挪去,但分明是老人在借力使力,迫使这官差步步后退,踉跄着一直退向了那小巷子。
这卖粽子的老人,竟然是个练家子?而且看功力远在那官差之上,事情只怕并非这么简单,风流低声道:“我们去看看”,便跟着二人向前走去,一众官差此时也没看明白,也都跟了上去。
天又阴沉了几分,秋雨霖霖,此刻又绵密了些,街上行人打起了油纸伞,没带雨伞的,便用衣物遮住了头顶,一路快走着。
风流走到巷口的时候,却见黎错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