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寺坐落于觅城北郊的淮峰,依山而筑,四周重岩叠翠。
古刹云雾缭绕,香火鼎盛,山上山下,人来人往,车马喧阗。
清晨,傅清禾换了一身淡紫的长锦衣,带着侍女采离,与络绎不绝的善男信女一道,前来礼拜祈福。
深山寺院内古柏参天,钟声雄浑悠扬。
简练古朴的庙宇与周匝景致浑然一体,让人不由慢下步子,细细欣赏。
傅清禾一向不信鬼神,但听闻玄清寺许愿颇为灵验,思及姨母——永宁长公主的身子在入秋后就不太安康,故而特意在回尚京之前为之祈愿。
她跪在庙宇中央的拜垫上,虔诚地为姨母祈福,上完六炷香后,让侍女采离替自己捐上几贯香油钱。
祈福结束,她没有即刻归去,而是见偏院内丛桂怒放,满园飘香,流连不已。
侍女采离在她家小姐身后几步跟着,乖巧懂事地不发一言。
突然,采离的脚步停了下来,她出声提醒道:“小姐,有人偷偷跟着我们,好像……是之前的那个秀才。”
傅清禾也看见了园子拱门后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提声道:“何必躲藏,你想见我,出来便是。”
有一布衣长衫的青年依言而出,他起初眼神闪烁,但当傅清禾走近,见了那窈窕清丽的模样,他的目光就黏在了她的身上,好似再也移不开眼。
为外面的男子这般炙热地瞧着,傅清禾并未如寻常姑娘家那样,害羞躲藏,而是打量一番后,平淡如水地质问于他:“有话快说,别耽误时间。”
“你……为何不来找我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青年回过神,犹豫地开口,语气中藏了几分幽怨,“之前的两个月,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是她第几次被诘问了?
为什么他们总是能说出一模一样的词呢?
傅清禾端详着青年俊俏的面容,她的指尖攀上他下垂的眼尾,感受着指腹的余热:“你生得好看,可是再好看,两个月也该腻味了。”
青年为她这番绝情的样子怔住,半晌才焦急地反驳:“不可能!傅姑娘,我知道你绝不是这样的人!莫非是你家里,觉得我俩不般配,逼你这么说的?”
他回忆起与傅清禾的初遇。
两个月前,她在风吟湖画舫上抱起箜篌的样子,令在场的男子无一不心生旖旎,自然,这些人里,也包括了他。
那一夜散席,他在船下苦苦等候,终于与她说上了话。
她巧笑倩兮,对他的等候并不意外,甚至,干脆地将他拉上了马车,说是可以送他一程。
这样的殷切,让他以为,自己早已入了她的眼。
此后每每相见,他们都是相谈甚欢,见她才情斐然,他便邀请她到家里喝茶。她在他所居的寒舍内,未显露出半分嫌弃,反而时有往来。
他说自己家境清贫,她笑着说她不介意。
他说自己无钱科考,她没有迟疑,拿出了她的私房钱。
五日不见,他思念成疾,闯入了她在觅城的一处庭院,她没有任何责难之意,只是轻轻地嗔怪一句,傻瓜。
时至今日,她说与自己只是玩乐,他如何肯相信?
近期,他难以见上她一面,无意间听同为秀才的友人说起,才知道了她预备动身回京的消息。在此之前,她竟从未主动与自己提起!
他慌了心神,料想她愈发冷淡,恐怕是因她京中的家人知道了这事,急着催她回去。
他多番打听,知道她今早会来玄清寺上香,才特意在此等候。
见其上完香,便一路尾随,来到了这一片桂园。
傅清禾见他这副痴态,幽幽地叹息一声:“你知道我的家世吗?”
青年犹豫一下,点头道:“知道,令尊是宣武上将军,令堂是成乐长公主,还有一个嫡亲的妹妹,与荣国公家的长子定了亲。”
“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