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但孙夫人所言属实,亦无苛责之意,他也无从开口。
他清楚地知道,作为段卉的母亲,孙夫人是看不上沈行云的。
不单是因沈家落魄,她更怕来日祸事上门,女儿跟着受苦。
“卉儿说,那天晚上,是你救了她和沈家公子。”孙如颜低头喝一口茶,而后将瓷杯落在手边的茶几上,“一直站着做什么,坐下吧。”
“是与我同行的一位朋友,他出手帮了他俩一把。”秦陌依言坐到下位,察觉她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不少。
“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摆平了柳家钱庄,看起来,你是结识了一位贵人啊。”孙如颜有心揶揄,“以你的出身,要想认识这种人,原本只有重新投胎的份,不过既然你运气到了,可得把他紧紧抓牢了。”
秦陌只得连声称是,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顾忘舒看中的分明是段卉碧痕山庄大小姐的身份,同自己有何干系?
“不管如何,没有你,卉儿怕是难以安然无恙。我之前答应过你的,把这东西收下吧。”
有一丫鬟进了里屋,转身出来后,呈上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
这盒子不大,上面还雕着花,让秦陌怀疑,里面装的是女子的细软。
他接过后,打开一看,竟然放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黑珍珠。
此珠圆润饱满,流光溢彩,仿佛荟萃了天地日月精华,甚是好看。
“东海白沙群岛的悬映池,一年不过采珠百来颗。我得的这一枚,在满城贵戚间,亦是少有。”孙如颜抚上发髻的金步摇,嫣然巧笑,神态很是自得。
秦陌知此物价值不菲,想要推拒。
可他转念一想,若是真要赏自己,给钱就行,何必拿出这件稀罕物来?
如此想着,他便明白了她的深意。
孙如颜是想借着自己这个中间人,攀顾忘舒的枝儿。
如此一来一往,既是还了人情,也能多出一条人脉。
她到底打理了山庄多年,独得庄主厚爱,是个心里有盘算的。
“我会带给他的,”秦陌斟酌道,“但不保证他一定会收下。”
“他不收,你便留着。单这一个盒子,也抵得上平常人家里头一年的开支。算是我为女儿的赔罪,答谢你的不计前嫌吧。”孙如颜眸间波光流转,回应得大方得体。
不过秦陌觉得,她到底还是为着他背后的顾忘舒,才会对自己如此客套殷切,便未再言谢半句。
但凡有钱有势的,旁人总会变着法子来套近乎,他总算是切身体会了一把。
与之寒暄一二过后,秦陌出了那一方庭院,带上打点好的行李,纵马离开碧痕山庄。
经此一别,不知以后,还是否有机会前来拜见。
黄昏时分回到顾家别院,顾忘舒正好不在,秦陌乐得自在,把行李和那枚黑珍珠放回自己的里屋,兀自去了小厨房,打算独自端了餐点,回屋吃饭。
院子里的管家娘子聂氏恰好在小厨房,见他来了这里,面色一白,忙迎上去,勉强笑道:“之前这宅院都是我们少爷一人在住,今儿竟忘了派人给贵客送吃食,当真该死。”
秦陌为她面上这般恭敬而吓了一跳,忙说不妨事,自己算不上什么贵客。
聂氏仍是面色紧绷,她思量片刻,说:“公子既是住下了,身边没有个使唤的到底是不方便,这样吧,我先派个伶俐的伺候着,之后问过少爷,再另作安排。”
秦陌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礼遇,他有手有脚,不觉得需要旁人近身伺候,同时也担心有心人给他塞个眼线过来,便再三推拒。
聂氏不能勉强,只得暂时做罢,决定等少爷回来以后再做定夺。
她让秦陌回屋等着,待热了饭菜,就会唤人端盘子送过去。
秦陌尚未熟悉此地,漫无目的地在苑囿内闲逛,等他回屋时,饭菜已备好。有仆人在他屋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