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没有找着被褥,睡着睡着,感到了一丝凉意。
可他太累了,不愿睁开双眼,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沉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片温暖包围了自己。
随着轻微的摇晃,他落到了一处柔软而舒适的所在。
依稀间,仿佛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他惬意地换了个舒坦的睡姿,只觉如卧云端。
这一觉到了晌午。
待秦陌睡足,睁开眼睛,掀开帘帐,外头的阳光已亮得刺目。
他伸了个懒腰,正打着哈欠,放在床上的手不期然摸到了松松软软的布料。
这里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条兽皮绒毯子?
沈家虽大,但已家徒四壁,他之前可是连余下的被褥都没有找到,奇了怪了。
他不自觉地环顾四周,见茶几桌椅、字画摆件应有尽有,床头边还摆放着一盏落地薰灯,黄铜鹤首,娉婷孑立。
秦陌豁然明了,这里不是沈家宅院。
他落地穿鞋,一把拉开门扉,山光水色映入眼帘。这般景致,似有几分熟悉。
稍作思量,他就明白过来,这里可不就是顾忘舒的别院么?
“你醒了。”
适时,这座别院的主人自回廊左侧施施然走来。
顾忘舒换了一身服饰,依旧是白衣胜雪,仪态翩翩。他在秦陌的门前停住,风姿绰约,恰似画中人物,让人觉着有些不真实。
秦陌自然而然地想,长着九分相似的样貌,他和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却如此迥异。
那人的性子随心所欲,想骂就骂,想笑就笑,绝不遮掩。
顾忘舒则不然,他矜持有度,进退从容,从不会把心思写在脸上。看着性情成熟,但相处下来,就会发现其恶劣的一面。
秦陌冷不丁问:“上午你离开,可是为了柳家钱庄的事?”
“我还以为你第一句会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忘舒不进屋,站在门口与他聊天,“不过,你猜得很准,我是去了那家钱庄。”
“除了你,还会有谁能带我来这儿?”秦陌反问得理所当然,“那些人还会找沈兄麻烦吗?”
顾忘舒轻轻摇头:“不过那位柳七爷一味推脱,硬说不知,咬定是手下人坏了规矩。”
秦陌认为,既然段卉和顾忘舒已达成交易,那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不用再横插一脚,遂不予深究。
他权当事端已平,心中甚悦:“临近午时,这里想必已备好午饭?”
顾忘舒眯了眯眼,将其这一番神情尽收眼底:“我这一趟,正是来邀你共进午膳的。”
回廊某一隐蔽处。
“主子怎把这人带回来了?”林越看着两人渐行渐远,迷惘地发问。
般绵摇头,稚气未脱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说:“你以后,在秦陌面前少同我说话。”
“什么意思?”
“公子昨晚说对秦陌说,我有哑疾。”
“这,是为何?”林越大惑不解。
“不知道。”般绵歪头想了下,想不通,便作罢,“不过,我担心,以后还会发生类似的事,你要小心。”
“如何小心?”
“就是看见公子和秦陌在一块儿的时候,离他们远一点。”
般绵说不出所以然,但直觉告诉她应当这样做。
“秦公子觉得,我这里的菜色,味道怎么样?”
宽敞明净的厅堂内,玉盘珍馐摆了满桌。有侍者垂头静立在一角,听候差遣。
顾忘舒并不动筷,一边看着对面埋头吃喝的少年,一边为自己小酌一杯。
“极好。”有人请客,秦陌自然一律说好。
“那床呢,睡得可舒服?”顾忘舒若有所指地问。
“舒服。”
“周围景致布局如何?”
“甚是怡人。”
秦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