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婉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婉婉身负血海深仇,是以陷入了重生轮回,这已经是第五次重生了,方才走到今日……”
苏子衿蹙起眉心,嘴巴微微张开,这似懂非懂的神情婉婉早有预料。
“不瞒谢夫人,我已身怀少将军骨肉,李钰公主定容不下我。好在这一世知晓了谢翰林确实做了伪证,再世轮回,回到九月初九那日,我便还有机会替父亲翻案……亦有机会救下那时还未病入膏肓的子衿……”
闻言,苏子衿双眼泛红,鼻尖一酸,握着柳婉婉的手微微地加了几分力道。
“可我回去了,若无子衿相助,定还是白忙一场。可否告诉我一件事,待我说与素未谋面的子衿听,她愿信我是前世故人。”
苏子矜下意识垂眼去看自己的肚子,眼中有些许闪烁。
柳婉婉宽慰道,
“这一世的你命数不会改变,可再来一次,我希望你能跟谢大人长长久久,恩爱到白头。”
苏子衿心动了,虽她并未全然明白柳婉婉口中的前世今生,可她何尝不曾期望过若有来世,自己能与情投意合的夫君长相厮守。
这一世可以为人母已经圆满,来世若可活得长久些倒是锦上添花。
“我愿意帮你,让我想想……何事……有了!”
苏子衿从衣领处寻到一根红绳,又将红绳牵扯出来,最下端挂着个清透的玉佩,上面雕着一只护心兽。
“婉婉记清此物样子,此乃玉雕瑞兽。瑞兽,守备者也,四足而毛,凶猛而善美,狰狞而祥和。守一心安稳,护一方安宁。此物我自幼贴身带着,除了夫君未有外人见过,你若提说此物,我定会信你!”
柳婉婉捧起那块还温热的玉坠仔细看了看,又小心交换给苏子衿,扬起唇角,退而跪地道,
“婉婉在此叩谢子衿大恩……”
苏子衿忙把人扶起,颤抖着声音道,
“婉婉请起,原是我们谢家亏欠你的,若是来世能将一切拨乱反正,倒能为谢氏子孙积福添寿了!”
苏子衿临出门时,又转身回来,她忧心忡忡地问道,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躲过这一劫?”
柳婉婉深知苏子衿心善,又愿意同自己真心交好,是以不忍她担忧,轻声道,
“事无必然,少将军已在想办法,我只是做好准备,子衿莫要忧心。若是你的娃儿出世我还在,便就定是要抢这个干娘来做做。”
苏子衿轻拍着柳婉婉的手背道,
“定是在的,你这干娘可要替我看着我的娃儿长大成人!”
闻言,二人皆红了眼眶,命数早定,无力逆天,红颜薄命直教人悲从中来。
送走苏子衿,远远地便看见一队车马朝侯府而来,柳婉婉知道,这是宫里来铺前路的人。
带着阿瑶急急退避回楚湘斋,嘱咐田嬷嬷对外称患了寒症,易传染,是以闭门谢客。
公主乳母李嬷嬷率了一众宫人抵达侯府,先去了元熹格拜会老夫人侯夫人,回来便就拿出了主事管家的架势开始接手雅苑一应大小事务。
比起冷冷清清,只有两个下人的楚湘斋,那满眼红铛铛的若芳斋便就格外扎眼。
李嬷嬷召见两斋掌事女使,阿瑶蒙着面巾来得倒是快,浑身一股子药味,熏得李嬷嬷直捏鼻子道,
“你就站那儿回话!别靠过来!怎么回事?”
阿瑶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恭顺回话道,
“回嬷嬷的话,我们娘子身子弱,常年泡在药罐子里。这不,又得了寒症,好在自己通些药理,煎几副汤药喝了倒不至于将病气过出来,院里就我跟一位婆子伺候,您有什么吩咐尽管示下。”
李嬷嬷一脸嫌弃道,
“罢了罢了,想是个不中用的,按理说公主下嫁,少将军院子里本不该有这些个乌七八糟的,若是身子不好,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