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玥闻言不气不恼,学着柳婉婉的端庄,浅浅一笑道,
“确是佳玥自以为是了,少将军英武,这么多年不近女色却独宠你一人,这才误会娘子是那夜里百媚千娇,修炼妖媚惑主之术的‘能人’。今日听闻了娘子教诲,倒是彻底打消佳玥心中困惑,只不过还有一事想要请教……”
柳婉婉抱着手炉,从头到脚地打量她一番,便觉得她整个人都跟在老夫人屋里之时有所不同,便也心生好奇道,
“当不起请教,沈姑娘请讲。”
沈佳玥近前了两步,轻声问道,
“敢问柳娘子,那琴谱有何机巧?太子殿下真就会因为一首相熟的曲子就高看裴良媛?”
柳婉婉双眼微合,面上冷了下来。
沈佳玥并未在意她不应话,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这裴良媛荒唐,想来是斗不过宫里那些娘娘的,若佳玥想的没错,那琴谱并不是争宠的法门,而是凭着太子殿下对娘子的情分,关键时刻便会保良媛一命。”
沈佳玥瞪着眼睛仔细看着柳婉婉的神情,似乎是这样便能知道自己猜想的对了几分。
“可沈姨娘说,裴良媛得罪过娘子,你为何还要帮她?”
柳婉婉无声挑眉,她怎会告诉这沈佳玥自己并不是在帮裴博雅。
这个上一世把自己折磨到支离破碎的刁蛮小姐,她的心是黑的,那张妈妈只不过是她手里的刀,对于裴博雅,柳婉婉的算计一直都在。
那首曲子并不是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时珍爱的琴曲,而是皇后娘娘最善弹奏的曲子。
太子殿下最痛恨的一首曲子,每每听到这首曲子,便会让他想起幼时,圣上在他生母过世的第三天便娶了新妇,百日孝期未过便传来了新人有孕的消息。
一次春日宴请,偶然听到这首曲子,柳婉婉便在太子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寒冷杀意。
在得知裴博雅被选入东宫之时,这本琴谱便出现在了她书架之上。
沈佳玥看着柳婉婉总是这般冷淡地不应她,仿佛不屑同自己说话一般,心里有些窜火,是以也收起了笑意,继续道,
“亦或者,娘子根本不是在帮她,而是把她往深渊里推?”
田嬷嬷站在柳婉婉身后,福身提点道,
“这位姑娘还请慎言,平白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可不是世家贵女的应做之事。”
柳婉婉轻抬玉手,示意田嬷嬷不必理会,亦不必得罪这人。
“沈姑娘到底想说什么?”
沈佳玥正了正身,又换了副笑模样说道,
“我就是想看看,娘子可是那绵里藏针,睚眦必报之人。若佳玥不是对手,那还不如消了这念头保命才好。”
柳婉婉眉心蹙了一下,她倒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还没开始较量,先跑来商量打不打得过,打不过还想自己先撤。
“沈姑娘,奴家只是将军院里的一个小小通房,怎敢有什么争啊斗啊的心思,更何况这侯府的后宅有老夫人在,任谁也翻不出什么花来。至于今日之事,我又怎能未卜先知,裴良媛会书信与我求助,还早早地备下害人的东西,哼,倒是沈姑娘真真儿太看得起奴家了。”
沈佳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却又细细地品了一番,她话中并无什么破绽,倒让自己什么也没试探出来。
“奴家身子不好,不能在冷风里久站,少陪。”
语罢,柳婉婉便带着田嬷嬷转身离开了,只留沈佳玥站在原地忧心忡忡。
楚湘斋
乔楚天刚刚回府,远远地看见阿瑶抻着脖子往后院的方向张望,便快步上前问道,
“小主子人呢?”
阿瑶转身见礼,急急说道,
“主子被老夫人喊去元熹格说话了,让奴婢在此处候着将军。”
乔楚天一把扯下披风随手扔给身后乔子成,便要往后院冲,却看见娇奴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