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婉婉便起身,将昨夜制好的凝息香又检查了一遍,这才安心让阿瑶伺候自己更衣。
一身珠白色的袍子,简雅清素,婉婉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想起还未能给冤死的父母敛尸治丧,却要去吊唁害死父亲的谢翰林,心中隐痛不已。
她抬起左手,那只帝王绿的翡翠镯子今日是在扎眼,便想取下,却死死地卡在腕上摘不下来。
柳婉婉无奈,让阿瑶找来白色布带,把镯子缠好。
要说按照婉婉的心,今日定是要穿得明艳,去那刘翰林的棺材上跳上一跳,可也就是想想,她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便是心中再狠得痒痒,也断做不出此等哗众取宠之事。
乔延江携夫人韩清婵走到府门口,也是准备去谢府,一回头却看见乔楚天身后的柳婉婉,便蹙起了眉。
韩清婵循着侯爷的怒视看了过去,连忙说道,
“这孩子心善,昨日刚诊治过谢侍郎夫人,许是不放心,侯爷就让她一同去吧。”
听韩清婵这样一说,乔延江便不曾发难,自顾自地上了车辇。
韩清婵捏紧丝帕的手这才微微松了力气,若是从前,定又要遭一番嫌弃,最近侯爷似乎对她不太一样了,可她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母亲”
“夫人”
乔楚天同柳婉婉走上前来,韩清婵见柳婉婉又带了药,便会意地冲她笑着点了点头,婉婉亦是乖巧地点头回礼。
上了将军车辇,乔楚天实在忍不住好奇道,
“方才母亲竟替你同父亲说了软话,你到底是如何哄得我这位母上大人欢心?”
婉婉眨着眼睛看向乔楚天,不解地道,
“夫人很难哄吗?”
乔楚天看着婉婉一双纯净澈亮的眸子,嘴巴张张合合,终是没再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母亲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这些年为了自己,即使不受父亲疼爱也都一个人忍下了,却最见不得后宅除了嫡妻以外的人。
婉婉如今碍着罪奴的身份只能是个通房,亦是乔楚天不想母亲难过,好在婉婉并不介意。
如今看这二人似乎相处得还不错,乔楚天在心里美着,
‘还是我的婉婉通灵玉秀,人见人爱,连母亲都被她俘获,看来慢慢把位份提一提也不是不行……’
元熹格
沈冷尘这两日也察觉出来侯爷在劲松堂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也探究不出个什么原因,只能心里着急,这便又来了老夫人院里,打算紧着调教沈佳玥,好早点把人送到雅苑去。
老夫人正在屋内与沈佳玥说话,沈冷尘一露面便让二人忽地没了兴致,这便让沈冷尘心里好不痛快。
‘好哇,你个小贱蹄子,踩着老娘的路子进了侯府,入了老夫人的院子转身就不认恩人了?’
沈冷尘阴着脸,见礼都敷衍着,老夫人便让沈佳玥自回屋去,她有话与沈姨娘单说。
沈佳玥恭敬乖巧,甜着嗓子给老夫人和沈冷尘行礼告辞,之后轻着步子便退下了。
沈姨娘狠瞥了她一眼,却又被老夫人逮个正着,无声拧眉。
“呵呵,老夫人跟这丫头还挺投缘,既然合您心意,那我便放心了。”
“说吧,又怎么了?”
老夫人眼睛毒,这便看出沈冷尘是在自己院子坐不住了,才来的元熹格。
“也没什么,侯爷近日劳累,忙得常常一进屋便倒头就睡,妾身就是想好好伺候也没得机会,好在我们楚成是个省心的,可不敢因着自己那些个后宅小事再劳累侯爷。”
老夫人眯着眼说道,
“哼,庶子而已,有何可劳累的,我看你是舒坦日子过久了,倒分不清自己什么身份了。”
沈冷尘骤然攥紧手心,长长的美甲抠入掌肉,抿着嘴压制心中的不满。
“妾身不敢……”
“佳玥这孩子,你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