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博雅将今日在英国公府闹出的事端说与父母知晓,语带怨气地加了些自己的不满。
裴母乔子淇是沈老夫人幼女,知晓自己那亲兄长是个走一望百的深谋之人,原本以为会助自己女儿促成与英国公的这门亲事,怎知却纵了乔楚天得罪那未来的太子妃。
“一个罪奴通房,竟搅黄了这京都盛事,母亲是怎么想的,这样一来,哪家贵女愿意嫁入武雍侯府为妻?”
“这罪奴柳氏身份不简单,侯府这是要舍弃东宫另投四皇子?雅儿,那王福春今日在英国公府颜面尽失,已难成气候。罢了,等太子大婚,敬着就是,莫在与她走得那般亲近。”
裴博雅想起王福春临走之时的眼神,便觉得后衣襟寒凉不已,心下盘算着,
‘现如今不是自己愿不愿意跟她亲近疏远,而是她肯不肯放过自己。为了谋一门好亲事,只能依附着武雍侯府这棵大树,可若不能平了王福春的怒气,怕是少不了要给自己使绊子。’
思来想去,还是那柳婉婉凭空冒出来惹王福春不悦,若是能想办法惩治一二,也可以在王福春那蒙混过关。
‘外祖母向来疼我,一个通房,打压一二怕也没什么要紧,此事得做在前头,莫要等到王福春来寻我的麻烦才好。’
想到此处,裴博雅换了副乖巧面容,拉起裴母的手说道,
“外祖母想念母亲,今日在英国公府也没得机会提及亲事,不如母亲明日再带着雅儿去趟侯府?”
裴母望了裴父一眼,实在是因为他这些年在官场不尽如意,一把年纪却还只是个小小侍郎,老夫人不待见他,可若是不陪着夫人一同回娘家,又要落埋怨。
裴父面色凝重,左右也想去探探大舅爷的口风,省得日后站错了队,连这侍郎之位都保不住。
见裴父点头应下,裴母这才温婉笑道,
“明日一定求着母亲,将你的婚事定下,放心吧!”
英国公府
赵弦礼一直将自己关在陵川宝格,直至要用膳的时辰才到后院,孟文姝见他今日兴致不错,饭桌上就问了起来。
“今日府上来了不少世家女娘,可有看得上眼的,母亲好去相谈。”
赵弦礼手执玉箸,阿莲站在他身旁为其布菜,将各道菜取了一二放到赵弦礼眼前食碟,若是小公爷品尝之后将目光又落在哪道菜上,再由阿莲伺候着添上三四。
老英国公两朝元老,府上规矩由来繁复,除非郡主主动发话,不然在饭桌上怕是一整顿吃下来也寂然无声。
看来今日这赏菊宴闹得人心惶惶,澜音郡主也沉不住气了,这才急着开口。
“今日见那穿素裳的娘子不错……”
“胡闹,你明知道那是谁!”
赵弦礼懒懒地挑起眼帘,瞥了一眼身后憋笑的阿莲,继续说道,
“母亲素来知道我的脾气,为何还要借赏菊宴搞这许多?若是怕儿子房内冷清,抬了阿莲做侍妾即可,至于婚事,我不急。”
闻言,阿莲羞着脸退后了两步,垂着头不言语。
孟文姝脸色难看,放下手中玉箸,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知你向来敬佩那侯府少将军,莫不是你也要学他,未娶嫡妻先纳妾室?他今日带那柳氏来赴宴本就不合礼数,现在全京都都知道他偏宠一个罪奴通房,以后还有哪家愿意……”
澜音郡主话说到一半,却声音渐弱,这是想到了什么。
赵弦礼眼见母亲也察觉到了,便笑着说道,
“母亲聪慧,一定是明白,乔兄此番作为所为何。如今党争愈发激烈,京都众臣皆在观望武雍侯府支持哪一方。暂不说乔楚天患有旧疾,一直不便议亲,就说若是结亲,这个节骨眼,能与他匹配的高门贵女府上怕是早已站队。如此一来,武雍侯府便不好再保持中立。”
赵弦礼回身瞪了阿莲一眼,示意她接着布菜,自己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