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婉强打起精神,轻声唤了阿瑶进来,不想她因着自己刚得宠,便得罪府上下人。
“何事?”
阿瑶苦着脸回到小厅,可还没等她张口,刚才门外的人竟跟着阿瑶进来了。
这个奴婢穿着粗使丫鬟的衣裳,低着头,端着一碗乌柒柒的汤药,径直往柳婉婉身前快步走来。
待阿瑶察觉出不对,已然来不及了。
那人抬头,目露凶光,扔下盛汤药的托盘,亮出藏在下面的匕首,白晃晃地刺了过来……
元熹格
刚用过午膳,老夫人因着府上今日,心烦之事不少,身子也不大爽利。
想着午后小憩个把时辰,便让丽娘扶着回了寝房,可刚在榻上歇下,便听见丽娘手下女使急匆匆来报。
“不好了,沈青姨娘装成送避子汤的奴婢,竟行刺了若芳斋的那位……”
“什么?”
老夫人惊得骤然起身,起得太猛,瞬间天旋地转,差点晕厥。
待她缓了几口气,才拉住丽娘的手,颤巍巍地说道,
“这……沈青怎就这般不知死活!昨夜天儿宁可得罪四皇子,逆了侯爷的意,也要把这罪奴收房,她这不是擎等着给天儿祭刀吗?丽娘,沈青怕是保不住了……”
丽娘敛下眼底的担忧,恭顺地安慰道,
“老夫人不必替奴婢难过,万一伤了身子,奴婢可就真的罪该万死了。那沈青丫头被我娇惯坏了,心气儿太高,就算去了庄子上也熬不住那些婆子冷眼作践。这是自己已经想好了,任凭谁也拉她不回。只是不知道现下那柳氏如何了,万一真的伤了性命,不光少将军那里交代不了,东宫那边怕也是……”
老夫人就是喜欢丽娘这般心细如尘,凡事总能提点一二,这便是在自己慌乱之时,点中了要害。
“不行,快,去若芳斋!”
到了若芳斋院前,只见沈青被五花大绑扔在院中,有护院看守。
斋房门庭罗雀,端着一盆盆血水的婆子里里外外地忙,屋内还传来了嘤嘤哭声。
老夫人刚要进去,却刚好看见迎面出来的乔楚天。
“天儿……那婉婉丫头……”
话音未落,婉婉便从乔楚天身后走过来,福身行礼道,
“婉婉见过老夫人。”
得了消息,韩清婵沈冷尘都赶了过来,乔楚天见人都齐了,便冷着脸厉声说道,
“原本今日早该起程送往城郊庄子的人,为何会冒充婢女行刺?看管的婆子失职无能,打二十大板赶出侯府!”
原本跪在院中的两个婆子,闻之色变,都叩首求饶。
“少将军饶命,这沈青姨娘拿主子的身份压迫,我等不敢不从!还请少将军开恩啊……”
“少将军冤枉啊,沈青姨娘说即使她无宠,好歹也是老夫人院里出来的人。我们这些粗使婆子,也拦不住,她说去给老夫人请个安话个别便就随我等出府去了,谁知她竟行此等凶恶悖逆之事……老夫人,您救救我们吧……”
沈青此时被棉布塞嘴,倒是不能替自己分辨,想来分辨也无用,乔楚天的眼底杀机已现。
阿瑶将沈青行刺的匕首承了过来,柳婉婉立马认出了这匕首。
前世自己遭人迫害诬陷,被一众夫人在堂上偏听偏信,无人肯为她证明清白。这匕首掉落在被掳走的地方,想来匕首的主人明知自己实遭强掳,却见死不救,助纣为虐。
‘就算当日我逃过那歹人,沈青带着这匕首尾随我身后,怕也是动了要取我性命的心思。罢了,这一世,不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柳婉婉心尖一痛,按住胸口,豆大的泪珠滚落瓷白的脸颊,
“我知你狠毒了我,可不该伤了无辜的田嬷嬷。我身子孱弱,若是失了这般多的血,怕是在劫难逃……田嬷嬷如今人在屋里伤情不明,若是真因我丢了性命,莫不如我一并去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