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讷如何走出大门,已经记不得。
但他记得门外有很多人,他们的目光复杂,有幸灾乐祸,有怜惜,有痛心,有不屑。
孔讷只觉脸上跟火烧似的,催促次日赶紧扶他上马车。
马车以极快速度迅速离开,孔公卿道:“爹,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孔讷怒道:“算了?我孔家岂是这么容易欺负的吗?
去写信,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就说大皇子残害圣人后裔,给那几个大儒都写信!”
孔公卿道:“是!”
朱高炽送走孔家人,又对孔玉龙道:“孔县令,你做这县令多少年了?”
“回殿下,五年。”
朱高炽走下堂,负手踱步到他跟前,道:“嗷,五年,时间不短了,你这衙门里这么多账都无头无尾,这是怎么回事?”
孔玉龙额头冷汗流出,半晌才道:“想来都是狡猾小吏作奸犯科,臣属实不知。”
朱高炽仰头望天花板:“你这个县令做得容易啊,你不知道!轻轻四个字,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你们孔家在曲阜形同土皇帝,你居然不知道。
胥吏也是孔家人吧,县令你也是孔家人,呵呵,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我找出来多少条证据吗?”
孔玉龙登时一惊,连连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起来吧,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但你也要懂得知恩图报,明白吗?”
孔玉龙身形一滞,道:“臣,懂懂。”
“滚吧,继续当你的县令,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
曲阜的事情朱高炽一字不漏,全都告诉朱棣,同时他也警告说:曲阜之地必须要下重手整治,一个家族,绝不能凌驾于国家之上。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只需耐心等待,时机到了,水到渠成。
曲阜的事儿处理完毕,朱高炽便离开。
他走的时候并未惊动其他人,带着三百骑早上往济南进发,几日后抵达济南府,尚未入城便见到郑和在迎着。
朱高炽询问最近济南府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郑和回答一切都平稳。
回到府邸,山东布政使、按察使前来拜见,布政使廖永试探问道:“殿下,听说您率人攻打圣人后裔?”
朱高炽笑道:“消息这么快就传回来了?说说看,都是怎么传的?”
布政使有些犹豫,过了半晌才道:“这……外面疯传殿下残害圣人苗裔,不分青红皂白率军攻打孔府,士子震动。”
朱高炽冷笑:“这么多年,竟没丝毫长进,且耐心等几日,自有分晓。”
朱高炽慢条斯理发问:“叛军如何?这么久抓了多少人?”
布政使道:“倒是抓不少,不过这些人都是贫苦农民出身,本身也问不出什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有叛军集结,钻进深山密林,官军无法追捕。”
朱高炽放下茶碗,悠然起身:“钻进山林,那也得搜,这次行动务必要将山东地面上的黑恶势力扫空。”
布政使道:“这恐怕很难。”
“难也要做。”
朱高炽道:“给你五个月时间,去吧。”
朱高炽的计划,就是先扫平山东全境。
随后将山东、直沽、北平府三地连接,形成一个巨大的工业区,以这个工业区的巨大体量带动大明工业发展与突破。
但他的美好愿望注定落空,因为这些马匪山贼,是不会那么轻易束手就擒。
二月二十一日,山东布政使廖永求见朱高炽,刚见面,廖永就道:“殿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