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月说得斩钉截铁,但朱高炽仍旧不放心,他要求孟善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周星月的安全。
至于直沽的水军,暂时不用去管,只要按时训练即可。
“你死了,也不能让她死,明白了吗?如果她死你回来,那你就自裁吧,如果她回来你死,我替你上香。”
孟善被吓得不轻,好家伙,竟然上升到这个高度,那他必须再表态。
“行了,走吧,别磨磨叽叽跟个娘们似的,走!”
朱高炽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方才回转北平府。
三四天后北平府的庞大队伍终于起程,整个车队绵延起码有十里地。
值得庆幸的是直沽至北平府的道路已经修好,马车走上去又平稳又快,不过他们光走完这段路程用了两天。
登船整整浪费半天时间,几十只船浩浩荡荡开往长江入海口。
他们将通过五天的航行抵达长江,随后再从上海——也即目前的松江府转入南京。
夜晚大海神秘而又令人畏惧,朱高炽与自己的几个妃子在同一艘船上。
张瑾瑜抱着朱瞻基走上甲板,望着无垠黑暗,小家伙显得格外激动,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儿,嘴里咿咿呀呀叫着,仿佛在跟大海说话。
朱高炽站一旁,笑望着这一幕。
次日早晨,张瑾瑜推醒朱高炽,“夫君,快,咱们去看日出!”
朱高炽迷糊睁开眼,发现天色还未亮,“啊?日出?那有什么可看的,还不如抱着继续睡。”
他伸手把张瑾瑜按床上,牢牢锁死。
张瑾瑜奋力挣扎:“夫君你放开我,放开我!你的手别乱摸!你不看我看!”
朱高炽笑着与张瑾瑜调笑片刻,被折腾的也睡不着,索性起床。
两人到甲板上,才发现杨思君已经在,寒暄两句,同看日出。
东方先是亮起鱼肚白,接着一线红光染红天边,那红色逐渐变大,越来越大,染红半边海水,少顷,红彤彤、圆滚滚的太阳跃上海面。
见此情景,朱高炽不由脱口而出:“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
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
壮哉,我少年中国,与国无疆!”
张瑾瑜拍案叫绝:“好句好文!夫君什么时候写得此雄文?”
朱高炽哈哈大笑:“这等句子可不是我写的,另有其人。”
杨思君道:“此人倒是忠谨之士,当能辅助夫君。”
“人死了。”
朱高炽叹息,接着又道:“不过就算不死,也不能把人弄到身边,这人空有一腔热血,做事上却天真浪漫,不谙世事,不是个成大事的料子。”
杨思君道:“都说人如其人,此人发此警醒之语,不像个腐儒之辈。”
“话不假,但做人与做事是两回事啊。”
朱高炽指着那红日说道:“今日你我都是华夏之少年,我辈当自强,何须他人指点?”
海洋上的航行初时还挺有趣,几个姬妾都未见过大海,也无人晕船。
两天新鲜劲儿一过,便显得无聊,每日睁眼看到的就是大海,闭眼听着的还是海浪。
寻常人当然不适应。
五日后,船队抵达长江口,此处早有长江水军接应,船不停靠,接着往内陆行进,又用两日,方才抵达金陵。
金陵六朝旧都,金粉之地,当初修建时,朱元璋费尽力气。
两岸有文武百官迎着,至紫禁城里,朱棣亲自迎上,徐王妃道:“怎敢叫夫君亲自来迎?”
朱棣笑道:“这几年跟着我受苦,你来了我不胜欢喜,迎便迎了,旁人还能说什么不成?”
徐王妃不由莞尔,随着朱棣进皇城。